着声儿,试探性的问道。
萝涩忍不住鼻头酸涩,她本来打算好了,一定不哭泣着重逢,故而一直强忍着。可听见自己久违的名字从三娘口中道出,热泪一下子滚落,划过了她脸上的燎疤,落在扶门板的手背上。
三娘上前拥住了她,跟着泪流满面,她一面责怪一面心疼,絮叨道:
“你这个坏心的丫头,只会叫人担心,送来篦梳后连面都不露,东瀛,鬼个东瀛!只能念你活着,不叫我这副眼招子哭瞎了去!快给我看看,你这脸……还有你的肚子……天,萝涩,你有身子了?”
久别重逢间想说的话太多,萝涩抬手揩去自己的眼泪,牵起笑意拉上了三娘的手,道:
“我茶果都备下了,今晚上总归要聊到天明哩,进去说吧——”
三娘点头,掏出娟帕来,点了点脸面儿,低头灭风灯,她跟着萝涩跨进堂屋,顺便关门落栓。
回忆方才之事,原是她在席面间的时候,有一个妇人送来的两碗添菜,还说了一段话。起先她没在意,可等下了筷子,吃出那是用萝卜和豆腐皮做的荤菜时,她浑身打颤,忙回过头去细想妇人说的话:这村子,有许多从童州来的女人。
她立即想到了萝涩!
本来按捺不住,想要立即离席去寻她来着,可稍后一想,若萝涩方便相认,便不会这般隐秘相约。所以她耐下心,试探问出了几个童州妇家宅所在,然后吃过晚饭进屋歇下,等夜深了才提着风灯,一人独行。
一户户找过,等走到最西边的一户,才找到留灯的人家。她笃定,萝涩一定会彻夜等她的。
解下披风,三娘坐到炕上,打量着萝涩的屋子——
虽然家什简陋,但好在都还齐全,收拾得也干净,炕窗边上摆了一些花草绿植,同往日她在童州住的屋子相似的很。
再看炕上只有一床被褥,心里疑惑渐起:
“大家提起你,都喊你升子媳妇,我本以为你在这里嫁人生子,可怎么一人一房,隔壁是那个叫升子的吧?”
萝涩提起茶壶,给三娘斟了一碗热水:
“暖暖身子,到底不是夏夜,你一路过来还是有些湿凉的”
见三娘接过茶杯不喝,只抬眼眼睛,紧盯着自个儿看,萝涩无奈一叹,把人贩拐卖,傻子买妻这事儿娓娓道来。
直到茶水变凉,萝涩才交代完。
三娘眼眶红着,大叹一声:“我若是你,必也是为难的……所以,这孩子的爹是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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