架子,生怕惹了儿媳妇一点不痛快。家里现在的进项,全靠着雀榕一人,还不得当祖宗似得伺候着?
雀榕扫了一眼萝涩,不轻不重搁下手中的汤匙,娇声娇气回了句:
“又是鸡汤,这快入夏了,娘你也不嫌吃着油腻,我还又没怀身子哩——别人就算怀了,不过咸菜馒头吃,咱们家呀,太惹眼了”
萝涩低头笑笑,晓得她指桑骂槐,讽刺她这个大肚婆呢。
山子爹瞧不下去了,重重搁下了筷子,鼻孔哼了一声:“庄稼人吃个鸡蛋都不舍得,天天杀鸡吃肉?真当钱是天上掉下来的?”
雀榕面上依旧,只是口气冷淡了下来:
“爹说岔了,钱是我挣得,不是天上掉下来的,就是天天杀牛吃,我也是吃得心安理得”
山子娘拼命给老头子使眼色,庄稼汉老实,不欲争辩,绕过满脸尴尬的铁柱娘和萝涩,摔门往外头去了。
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,山子娘把帐都记在了萝涩头上,冷言冷语的低头念叨,收拾好桌子,连水也不给她倒上一杯。
说正事了,铁柱娘先开口道:
“山子媳妇呐,这些日子可忙?真是了不得,这才短短半年多的光景呀,道喜道喜啦!”
雀榕温声细语,谦虚道:“婶娘外道了,还靠乡亲们帮持,我一个外来的妇道人家不懂事,日后还要靠婶娘多提点哩”
“哟,这小嘴儿会说话……说的是这个理,咱们乡里乡亲,自是一份情谊在,往日的嫌隙也没啥大不了的,这不,升子媳妇也是道贺来的”
说罢,铁柱娘给萝涩使了个眼色儿——
萝涩起身,把篮子搁在桌上,温笑道:“恭喜雀榕妹子了”
雀榕扫了一眼篮子,笑得花枝乱颤,好不容易才收了笑意,淡淡道:“姐姐终是肯唤我一声妹子了,人来就行了,还送什么东西,真正外道了,往日是妹妹我的不是,只是碍着身边事情多,未曾去走动,到叫外头人说我们生分……”
山子娘上前抱起篮子,偷偷掀开盖布瞄了一眼,脸色刷得就下来,重重把篮子扔在桌上!
鸡蛋滚了一桌子,砸在了地上。一塌糊涂脏了一地,真叫一个糟蹋。
“哎哟,糟蹋了,我家娃子都舍不得吃蛋羹哩!”铁柱娘立即拍着大腿,心疼的眉儿打颤。
“七八个鸡蛋,这是打发要饭?你也不打听下别人送什么,这副穷酸样,还敢上门寻我家姑娘,打着铺子缺儿的主意,呸,什么玩意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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