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叔夜拿来一条毯子,给睡榻上的萝涩盖上,另掏出手巾,替她擦拭额头上的不断渗出的冷汗。
她的容貌变化很大,可仔细辨去,眉眼处还是往日的模样,连睡觉时皱眉头的动作,也一模一样。
看她睡得很不安稳,梁叔夜翻箱倒柜,翻出了一盒安神香饼,丢进了火盆里烧去。
这些讲究的物件儿,还是从桑柏从童州别院带回来的,一进军营,他再也没有使过,那么些年过去,到今日才重见天日。
见她的眉心渐渐舒展开,梁叔夜眸中柔意似水,五指一撑,从地上站了起来——
他穿上擦拭干净后的甲衣,换上往日凉薄冷峻的神容,阔步往中军帐走去。
*
升帐,文武在列。
梁叔夜列位正中,监军在侧,下首都是各营将领。
他们一人一把小马扎,蹲坐在有限的空间之中,身上铠甲玎珰,本就身形魁梧,这么一来更显拥挤。
再往后是一些无座的人,都垂手顺目的站着,这写大多是一些文职官儿,像行军司空、行军司马、点兵书吏等。
“各营伤亡如何?”
监军乾石僭越,竟抢在梁叔夜之前提问,可问的内容倒也在他的瞎管之内,众人虽有疑惑,倒也肯回答。
“右军骑兵二营,亡三十五人,伤一百九十五人”有人首先从马扎上站起,抱拳大声道
“左军骑兵一营,伤五十人,未有阵亡者”
“右军步兵一营,亡六百人,伤二千三十二人”
“各位将军勇猛,战后自有嘉赏!”
乾石抬起手,大抵又说了一些宽慰激励的老套话,然后才把场子交给了梁叔夜。
众人沉默皆在等其开口,不料梁叔夜目色沉沉,沉默了半天还没有一句话,乾石尴尬的清了清嗓子,重新进行暖场工作:
“敌军以十万大军攻城,幸得梁将军神勇,克敌安退,可见西戎人凶勇非常,我军应该称其元气大伤、无力再攻时,抓紧休整兵卒,等来日再战”
“乾大人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!”
“没错,西戎贼受了大败,我军理应乘胜追击,绝不是什么原地整休,等他们缓过气来,可就不好打了!”
“有理有理……”营中诸将纷纷应承,交头私语声不断。
“西戎大败,我军难不成就是大胜了么?书吏官,此次守城一役,我城头守军伤亡多少?!”
梁玉身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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