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文珂归来之后,与王峻差不多的说辞,又给晋阳日渐汹涌的舆情增添了几分刺激。而这一回,不止是求上进的官员们了,不少庶民百姓,也加入了对“契丹暴政”的声讨之中。
而北平王府,仍旧平静如常,高墙厚壁,似乎将外界的呼声全数隔绝了一般。但在暗处,晋阳的局势从来就没有脱离刘知远的控制,来自河东内外的各种消息,不断地传至其书案上。
对这一切,刘承祐也是洞若观火,头脑异常清晰。他这几日,也没有太多的动作,除了日常巡检龙栖军外,很安分。
相比之下,他那大哥刘承训则不然,以世子的身份代替刘知远接见臣僚,安抚勉励,又时时出入那些劝进官僚组织的宴会,发表一些暗示性的言论。总之,自那夜中城桥谈话之后,刘承训表现得很是积极。
纷纷扰扰中,仲春之月的这上旬,时间过得异常慢。但是,不管底下人如何焦急无奈,北平王刘知远始终稳如泰山。等他再度现身于臣僚面前,已又过去了几日。为了接见,来自荆南节度使、南平王高从诲的使者。
荆南高氏的名声虽然不好,但人家毕竟携礼千里迢迢前来拜会,刘知远自不会不近人情,亲自于厅堂接见,还找了刘家兄弟与几名僚属作陪。
南平国,在“五代十国”之列,在诸国之中,这弹丸小国的名气一向不小,“无赖君主”的名声可是广为流传。
在南方诸国中,也以此国与中原的联系最为紧密,毕竟地处要冲,是沟通中原与诸国的一条重要通衢纽带。以往中原有事,也是他们反应最快。
毕竟只占据着荆南这方寸之地,兵力薄弱,国力不振,地理位置却又十分重要,在诸国的夹缝之间求生存,由不得他们不敏感。此次耶律德光灭晋,中原易主这么大的事情,以高家一向以来“跪舔”的存身处世之道,自然会有所反应。
不过遣使到太原来谒拜,却还是难免让人感到讶异。
高从诲的使者,是名青年人,形容挺正,眉色间透着点机巧,大概是底气不足的原因,身形显得十分卑屈。刘知远正堂一坐,便直接拜倒行了个大礼:“下臣高远,拜见北平王殿下!”
这番低微的姿态,更让刘知远意外,挥了挥手,轻笑道:“来使请起,孤可当不得你如此大礼!”
“北平王威德兼弘,令世人敬仰,自是当得臣下一拜!”硬是又拜了拜,这使者高远方才起身。
礼下于人,必有所求,审视着这使者,刘知远很是直接地问道:“你且直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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