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行举,受尽怨愤咒骂,就没有一点羞耻敬畏之心?”
放下水袋,陶谷捋了捋胡须,轻笑道:“殿下,下官再给您讲两则小故事......”
“杜重威在镇州,黩货甚烈,以致民多外逃。一日过市,谓左右曰:人言我驱尽百姓,何市人之多也!”
“此问,确是有些道理啊!何也?”刘承祐说道,语气间满是讥讽与轻蔑。
“另外一则,是我还在大梁时听说的。全师而降,入东京后,杜重威每出入衢路,市民多诟骂之,然杜重威仅俯首而过,尔后面色如常,泰然自若......”
“天下多奇人奇事,这杜重威,却是当得一奇。面皮奇厚!”刘承祐说:“石重贵倚靠这样的人为国家干臣,付之以精锐,而保江山。国家焉能不亡!”
“殿下说得在理!”陶谷立刻奉上一句马屁:“杜重威之贪鄙胆怯,已至极也,然少帝犹托以心腹之任,军国之重,实在昏聩。晋之灭亡,非天意,亦人为,咎由自取。”
点了点头,刘承祐又问:“你方才说,冯道与李崧共荐杜重威为帅。此人鄙若此,何以这二公,极力荐其能,却是耐人寻味。”
闻问,陶谷眼珠子一转,张了张嘴,却又临时改口的样子说:“二位相公,自有其想法,却不是下官所能探究的。也许,另有考量呢?”
“等到了开封,我却要以此事问问二公。”刘承祐有点随意地说。
冯道与李崧那干被刘承祐自契丹人手中夺回的晋臣,此前已随刘承训一道南去东京,想要陛见大汉新帝。
“听先生一番讲解,我受益良多。先生辛苦了,且下去休息吧。”见日头已然西斜了,刘承祐对陶谷吩咐道。
“下官告退。”陶谷也适时地应道。
车驾停下,刘承祐打了个呵欠,侧身躺下,瞄着躬身下车的陶谷。脑中却浮想起当日收到的汇报,在抄薛怀让家时,这陶谷,手脚有些不干净。对此,刘承祐是知而不问,记在心中即可。
撑着脑袋,刘承祐继续想着杜重威此人。有的时候,有的事确实让人难以理解,像杜重威这样声名狼藉且了无才略的人,却能位至使相,秉执三军。但仔细想想,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,毕竟是皇亲国戚,也许晋廷是矮子里边拔高个?
在真定巡视的时候,刘承祐还听过一则传言。说是晋帝蒙尘北上,一路惨淡,路过中渡桥时,泪眼迷离,对杜重威破口大骂。却也有些讽刺。
此刻想来,杜重威这种人,哪怕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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