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事情,不能只看表面。不说其他,若史弘肇真如赵砺所说那般十恶不赦,洛阳早民不聊生了。然而事实上,西京治下诸县,民虽苦,但治安还算稳定。真正难熬的,是那些官吏勋贵。
当然,史弘肇干的烂事,是真不少,置产业,饱私囊,比起在东京的时候,可要更严重些。
“说完了?”随着其话音落,刘承祐轻敲着桌案的手指停下了,换了个姿势淡淡地问道。
自己一番忠言,但见天子这冷淡的反应,赵砺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明显的失望之情。面对问话,有些不知如何回答。
朝张德钧招招手:“说了这么多,也口渴了吧,赐他一碗茶,润润嗓子。”
很快,御盏递上,赵砺愣愣地接过,谢恩。
“你所弹举,朕知道了。”刘承祐的态度显得敷衍。
“陛下!”此人当真是不识趣,有点不知进退,激动地唤了声。
“够了!”刘承祐止住他:“朕自有计较。若无他事,且退下吧。”
让刘承祐意外的是,此人不只是没眼力,还固执,张了张嘴,深吸了一口气,略作犹豫,又道:“臣还有弹劾事!”
“讲!”刘承祐这下是真来兴趣了。
“西京留守判官时彦澄,任职不随府,于家中处置公务;推官姜蟾、少尹崔淑,怠政慢政;太子洗马张季凝,每称请假,俱是不任拜起;司封员外郎李屿、国子博士李鳷,聚宴宾客,非议国政,常出怨言......”一口气,赵砺又吐出一连串的名字。
除了几个虚职,洛阳留守府的实权职官,几乎被其弹劾了一个遍。
这下,刘承祐差不多确定了,这赵砺不只是针对史弘肇的。
最终,还是简单地将之打发掉了。不过,刘承祐的心思又不免沉重。洛阳的情况,比起立国之初,实在要好得太多。但事实证明,不能太乐观,对于这边的情况,他也是有所了解,但被人当面直接戳穿,心里还是有些疙瘩。
“洛阳的情况,你怎么看?”思吟几许,刘承祐直接问范质。
范质也明白刘承祐的意思,考虑了一会儿,一面观察着刘承祐的眼色,一面郑重地道:“西京这边,权贵相争,已愈演愈烈,若不加遏制,只怕将影响扩散到军政民生!”
范质的话,提醒意味很浓。见刘承祐眉头锁起,又道:“陛下需知,过犹不及!”
显然,范质清楚刘承祐将史弘肇放在洛阳的目的,这边的勋贵官僚们,半载以来已经被折腾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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