癸酉日(二十九),刘承祐御临许州关公旧宅祭拜,东京南来文武及许州州县官吏皆随驾。许州底蕴深厚,有深广内涵的名胜古迹、庙观古筑甚多,然刘承祐独拜关羽,所念者无他,唯拜关公之“忠义”。
这关公旧宅,如其名,就凸显出一个“旧”字,年久失修,破楼烂鼓,墙瓦斑驳。甚至于,连牌位祭器都是临时拾掇准备的。这个时代,关公还没有那么大的名气。
不过,其地风水当真不错,历七八年犹存,供人瞻仰。祭拜过后,就在宅外,那简陋的周遭环境中,就着明媚春光,刘承祐邀众臣,席地而坐,坐而论道,大谈“忠义”。
“许州是个好地方啊!”
日头正高,处在一片明朗之中,刘承祐跨坐稍微擦拭过的石阶上,也不顾忌灰尘泥土。忠义之道,说了不少,似也不觉口渴,一副谈兴愈浓的模样,感慨道:“地处中原腹心,人杰地灵,后汉之季,天下崩乱,魏基昌于许。魏武帝以许昌为基,雄踞中原,虎视天下,文治武功,遂成霸业......”
事实上,刘承祐这用典,很不恰当,极其不合适。
话音刚落,随行的宰臣、集贤殿大学士苏禹珪不由起身,轻咳一声,老脸上带着少许的尴尬,朝刘承祐使了个眼色:“陛下!若非汉天子大义,又岂有曹氏聚贤良以成事之资?”
注意到苏禹珪这老狐狸的神色,刘承祐面色自然,轻拂袖,很是坦然地说道:“苏卿之意,朕明白!你是想说,曹操父子,窃居江山,篡夺汉室,高祖续汉祚,得立我朝,曹魏于朕而言,当是乱臣贼子,岂对仇敌,口出赞誉之辞?”
“陛下英明!”闻其言,苏禹珪稍愣,不过这四个字,是最好的应答。
刘承祐起身,稍微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埃,扫着这一圈文武臣子,朗声道:“不过朕告诉尔等,此事无需避讳。天下大乱,后汉失其鹿,群雄共逐其之,曹魏能代,那是人家的气运能耐!”
“至于我朝,虽续汉祚,追尊两祖,然七八百年下来,得其几分,空据其名也!岭南之地,尚有伪刘,僭称汉室,难道彼辈还与朕有同宗之情吗?”
“朕之意,乃摒其虚,而得其实!大汉江山,岂独在一‘汉’字?股肱之贤臣,忠勇之将士,以及千万心心所向百姓,才是大汉江山的基石!”
刘承祐话音落,底下文武,面面相觑,天子这话实在,但是大胆,有人敬佩,有人愕然,有人不屑,还有人干脆就没听明白。不过郭威反应很快,当先起身,满脸的敬服,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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