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诏狱,从来都只有零星几名“客人”,而近来诏狱中,身份最高者,非镇宁军节度使郭荣莫属了。
相较于一般的监房,郭荣所处的囚室,要干净得多,榻席被褥、案纸笔墨,包括恭桶,都有配备。
郭荣一身赭衣,一手执卷册,一手拿笔,埋头于案。神色平静,没有多少身陷囹圄的落魄感。只是少修了些边幅,胡茬肆意了些,比起之前,郭荣整个人气质发生了巨大变化,那是常年浸淫权力的气质,威仪孔时。
“狱吏!”良久,郭荣直起身体,稍微活动了一些脖子、手腕,伸了个懒腰,朝外呼道。
诏狱很静,很快伴随着一阵脚步声,一名衣着军甲,身形瘦削的老军官走了进来。
手里的灯笼朝囚室里照了照,狱吏操着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:“郭使君有何吩咐?”
“如今我可是待罪之人,当不得使君之称!”嘴里谦虚着,郭荣却指着案上只剩点尾巴的蜡烛,说道:“此烛将尽,给我换一支,另外,再给添些纸张!”
“是!”狱吏应承的同时,又打量了郭荣两眼,忍不住“嗬嗬”叹道:“使君哪里是来坐监的!”
闻言,郭荣将注意力放到这老人身上,随意问道:“以你之见,我是来做什么的?”
“在老汉看来,使君更像是换了个地方办公治政!”狱吏说道:“老汉还从来没见过,能在这诏狱之中,有如此待遇的。我等小人,又是送吃,又是送喝,还要管灯烛笔墨......”
“呵呵......”郭荣淡淡一笑:“那你等,又为何如此殷勤侍奉于我这个罪人?”
狱吏跟着嘿嘿一笑,双眼之中,透着精明,又带着点讨好:“小人在此当值多年,因罪出入于诏狱的官员,可从来没有脱罪安然走出去的。但是郭使君不一样,小的虽然见识浅薄,但有感觉,你必能完好无损地出去,官复原职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否则,上官又何必交待我们,小心侍候使君......”
“氓吏之中,尚有钻营。知道吗,正是因为似你们这样曲意逢迎的人太多,国家才不得安宁,政不得治,民不得安。”郭荣抬手,一句话说得狱吏很是尴尬。
见其反应,郭荣又幽幽然地补充道:“然而,我身陷于此,受尔等照顾,这份恩情,也是铭记于心。如能再见天日,当有所报!”
听郭荣这么说,狱吏这才松了口气,嘴里附和着:“使君且稍待片刻,小的给你拿纸张、蜡烛。”
转身之时,心中不由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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