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朝廷如今的势力,尽全力,可起二十万步骑,能战者有半数,能托以利害者不足五万,能血战到底者则要更少!”
“陛下知兵啊!”郭威点着头,小小地恭维了一下,又问:“既尽全力,朝廷三载之积攒,灭佛之所得,能撑多久?陛下心中又是否笃定,能尽取边州,重造关防?”
刘承祐沉默了一会儿,直接摇头:“这个问题,朕无法回答!”
见状,郭威则继续发问:“以陛下之见,如攻伐伪唐,尽取其江北,需用多少兵马?费多少钱粮?耗时多长?”
闻问,刘承祐稍微琢磨了下,语气中透着自信:“以伪唐如今的情况,再加朕苦心之谋算,出水陆大军六万,朕有信心,半载可取之!”
话音一落,偏头看着郭威那敦厚的神态,刘承祐也明白其所持意见了,微微叹了口气,道:“朕这心里,只是有些舍不得如此良机罢了。就像当初栾城之战一般,赌上所有,博一把,方才有那般大捷!”
刘承祐说这话时,似乎有些忘记了当初栾大捷后他的一个想法:再不敢如此行险。
闻言,郭威则说:“陛下已非当年独领偏师的皇子,手中所掌也非一军之荣辱,负背江山万钧之重,不可不慎,需量力而行啊!”
“只是难耐心中之痒啊!幽燕在敌手,如芒刺背,如鲠在喉,万事皆受其牵制!”刘承祐道中心中之愤懑。
“陛下乃非常之君,当忍非常之辱,行非常之事!”
想了想,郭威突然问道:“陛下可知故渤海国?”
刘承祐答道:“海东盛国,如何不知?”
“其立国两百余年,文化繁荣,地域广袤,州府众多,农畜兴旺,契丹祖发兵讨之,尽夺其地,取其两百年之积攒,一统塞外,从而国力遽涨。契丹先主耶律德光,得以全力南征,连连征伐,而犹有余力!”
刘承祐微锁着眉,看着郭威,静听其下文。
只见郭威,手指南方,认真地说道:“南方割据诸国,以伪唐最为富庶,在臣看来,伪唐就是我朝之渤海!”
话说到这个份儿上,刘承祐尊容之上,仅残留着点酒意了,不过眉宇之间的少许迟疑似乎已然释去了。
又朝郭威邀酒,同他谈论起北部边防之事,将他心中对北边的某些顾虑,也拿出来讨论。
刘承祐告诉郭威,他对于此次,如穷尽国力北伐,确实没有必胜的信心。他只是考虑到契丹的威胁,打心底不愿意受制于人,就像此次,契丹若欲南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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