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,即便已然进入冬季,仍旧是那般繁华,本是座商业气息浓厚的城市,随着天气渐冷,冬用御寒柴货、时令食物、瓜果蔬菜等日用资源的匮乏,又继续催生着金陵城的商业繁荣。
不过入冬以来,已有几次了,候骑东来,践踏着寒露,直向宫城。
金陵城,市、坊之间的界限,已是十分模糊了,是故诸多里坊之间,夹存着酒肆、食肆。
“湖南乱事,又有变化了?”哪里都不缺吃瓜群众,街坊边,一座酒肆内,望着急奔而去的军骑,一名食客疑问道。
酒肆并不大,装饰倒也简单干整,此时只有四名食客,同坐一桌,皆壮年,衣着上乘,喝酒温热的酒,吃着热腾腾的狗肉,在这冬季,是十分惬意的。
闻言,另外一名富商打扮的人,夹了一块肉,往嘴里一塞,有些烫嘴,囫囵了几声,摇着头感慨道:“楚人多血勇,按那等搜刮聚敛法,怎么会不生乱?”
“不是说,运回金陵的,都是马楚府库所得?难道大军湖南抢掠的传闻是真的?”另外一人说道。
“呵呵!”富商顿时嗤笑道:“也就欺骗那些无知氓民罢了!试想,马氏兄弟内乱多年,互为攻伐,湖南帑藏能有多富?能使前后数十艘船,满载而归?”
这么一解释,几人恍然,最先疑问的人又说:“前些日子赵兄在码头,淘到了不少好东西吧!”
“嘿嘿!”那姓赵的富商,顿时露出一抹奸商式的笑容,打着哈哈:“好东西都被收入皇宫了,哪里轮得到我们?”
自湖南搜掠而归的不少东西,除了绝品奇珍,大都被金陵的商人们分购了,朝廷、官兵、商贾,皆得其利。
“朝廷开疆拓土,打胜仗,我等跟着,还能获其利。若是......哎,说不准啊......”
湖南情况,对于金陵的士民而言,仍旧只是一种谈资,大部分人,依旧沉醉于金陵的冬日风华之中。
而在宫城之内,唐主李璟与几名臣僚,却自恼火着,不复此前的得意与张狂。
“这个边镐在干什么?三万水陆精锐,再加楚卒降兵,足有五万之众。区区朗军,卒可过万?马可过千?怎么能让其兵临城下?哪里来的脸面,让朝廷发兵救援?”这还是头一次,李璟这般失态,毫无平日里文德之风。
这些日子以来,李璟心情端是愉悦,开疆拓土,功盖先主不说,仅仅自马楚运来的一大批金玉奢玩器物,就足以让他迷失,置入唐宫,为宫室之内,又添几分华贵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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