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名少年,正是大汉雍王、京兆府尹刘承勋。他带着新婚的吴越小公主,西至京兆,已然有八个多月了,这段时间下来,在关中,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,能够叱咤风云,挥斥方遒。
京兆兵事,有姐夫宋延渥处置,民政亦有府下职官负责,他更像一个吉祥物,供在长安,用以安抚军民,宣示朝廷的王化与权威。
当然,真让负责军政实事,以他的阅历与能力,还不足以应付。就如临行前刘承祐所交待的那边,多听,多看,多学。
不过,在长安的这段时间,他还是过得很充实,并且很自由的。比起约束在开封的王府之内,在长安,除日常读书、习武之外,时不时地能够外出巡视奔走,在军政方面,也有了长足的进步。
此番,他便是主动出城,到鄠县来,巡视夏收情况。
跟在刘承勋身边的,除了五十骑护卫之外,便是那名皮肤黝黑的少年了。其人名叫慕容承泰,是慕容彦超的小儿子,就是因策马闹市扰民,被刘承祐发配到关中的跋扈公子。
慕容承泰与刘承勋之间,关系还不错,到了京兆后,在永兴军中挂了个营校的军职,不过基本都与刘承勋混在一起。
“我的雍王殿下啊,此间有什么好看的,就是一干农民收麦,大热的天,甚是无聊啊!”一路巡过来,慕容承泰有些不耐,忍不住朝刘承勋抱怨道。
“民以食为天,百姓生计之所系,朝廷税赋之所在,再无比此事更加严肃重大的事情了!”刘承勋则拽出一段显老气的话,说道:“太傅也言,我既为京兆府,乃治下之父母,当多体察民情,观民生......”
“哎,你还真不负小贤王之名啊!”慕容承泰玩笑般地道出刘承勋在京兆闯出的“雅号”。
在长安,以为政宽仁,体恤下情,断事公允,刘承勋还是赚得了一个好的口碑,当然一切都是在雍王太傅、京兆府判官李崧的辅佐之下。
听其言,刘承勋脸上终于带上了些许笑容,指着麦田,问道:“你可知,鄠县一岁,官府能收取多少粮税吗?”
“这我哪里知道!”慕容承泰回答地很干脆。
“去岁便有一万八千七百石,今岁必有所增益,如无意外,可破两万石!”刘承勋说道:“夏粮入库,可得万石,又可就近支援凤翔,使御蜀大军,无粮秣之忧......”
慕容承泰对鄠县能产多少粮,官府能有多少岁收,显然没什么兴趣,但听其提到凤翔战事,却立刻精神了,有点怂恿的意味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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