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国公府,坐落皇城西南外,比邻玄武天街,自折从阮回京,担任枢密使之后,刘承祐便特意降下恩赏,将这座规模巨大的府赐与他,以酬其在西北的平虏之功。连公府的牌匾,都是刘承祐亲笔所题,练了那么久的书法,刘承祐的字,勉强能够拿得出手了。
日落之前,一阵清脆的马蹄声,踏破了代国公府门前的宁静,家丁牵马坠蹬,折从阮将马鞭也丢下,径往府中而去。与大部分的朝官不同,哪怕年过花甲,并且身体素质日渐下滑,折从阮还是习惯骑马,而不喜乘轿。
跟在折从阮身边的,还有一名中年人,正是其子、贤妃之父、当朝国丈折德扆,比起乃父,折德扆要身强体壮得多,并且胡须要稠密些。
进府门,过中庭,上正堂,折德扆直接坐下,随手拿起一杯茶,只有一半,便往嘴里灌,管不了味道,凉爽就好。看得出来,这将门之中,没有太严的缛节规矩。
“今日宫门前的阵仗,可真大啊,天子降阶,百官恭迎......”看着老父,折德扆又起身,侍奉其解下外服,语气中,带有一点酸意。
“怎么,你羡慕了?”折从阮问。
折德扆也不掩饰其想法,道:“前几日,我来东京,可没有这么大的动静!”
虽然这个儿子已年近不惑,但听其言,还是忍不住斥骂一句:“你这竖子,还妄想同赵、史、药三公并论吗?”
折德扆老实地受着,应道:“我倒也不敢!”
仆人将煮好的凉茶端来,折德扆亲自奉给老父。折从阮也几乎一口饮尽,瞥了他一眼,说:“那你倒也还算有自知之明!比起那三人,我都自愧不如!若非与皇帝结了亲,你我父子,如今恐怕还守在府州,说不准就是一人任人炮制的结局!”
“你以为,关中三节度受到天子如此礼遇,是为了什么?”瞟了折德扆一眼,折从阮老眼之中,流露出少有的精明之色。
折德扆微愣,答道:“不是因为大破蜀军之功?”
“此番东河村之战,与乾祐元年鸡峰山之战相比,形势不及当时危蹙,斩获也小于当初,当时的主帅王峻都没有受此朝阙献俘之礼......”折从阮幽幽道。
如折从阮之言,今日的情况,已然引起一人的不满,并且明确表现出来了,没错,就是我大汉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王峻。
征淮凯旋之后,虽然升职加爵,王峻心中已然不满,平日在衙司、军中,常有怨言,不时拿人出气。今日献俘之时,当然也想起了当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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