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只是那一次,刘承祐退路一步,让刑部自己查证处置。
听刘承祐这番描述,大符若有所思,却是明白情况了,反应仍旧不兴,平静问道:“若依大汉刑法,孟汉卿是否当坐死刑?”
闻问,刘承祐张了张嘴,却没发出声来。
见其默然,大符说道:“《刑统》乃受官家之意修订,经你亲自审定,颁发天下。我记得,官家当时还言,这体现着天子的权威,四海臣民,都需遵从。范相公依法而论,并非无理徇私,如何能责怪与他。
其言辞或有激烈,令人不悦,但以官家的胸襟气量,竟不能容之吗?国有诤臣,不亡其国,有这样耿介敢言之臣,不正是国家与你的福气吗?”
皇后这一番话,虽没有醍醐灌顶的效果,但刘承祐脸上怒意已然彻底消散了。原本隔着几步站在榻前,此时也很自然地主动凑上去,小心地坐在榻边,叹道:
“道理,我也不是不明白,只是有些气愤。既气这些不法蠹虫,也气范质不解我心!我立法杀脏吏,除奸儆恶,在他看来,竟然是株连酷刑!
非我滥杀,实在是近来,从中枢到地方,屡有贪墨之案发。大汉立国不足十年,天下未一统,四境尚不复,朝廷的官员职吏们,却已失去警惕之心,以公谋私,中饱私囊。
这其中,固然有三代以来的积弊,但也有不少人是因为堕落了。但不管如何,此风断不可涨。我欲严刑峻法以惩众,实非因怒而起杀心啊......”
听刘承祐这一番告白,注意到他神情间的疲惫,大符有些生硬的态度,终于有所缓解,美眸中多了些理解与怜惜。
不过,仍旧不冷不热地说:“今日,我已然多嘴了。此既涉及到国家大事,朝廷吏治,官家当自处置,我只深宫一妇人,不当妄言!”
注意着符后那认真而冷淡的神情,刘承祐却有些无奈了,干坐在那儿,有点无所适从地不知说什么。大符则收回目光,用心于刺绣。
沉默了一会儿,见大符低头,银牙轻咬丝线。为打破尴尬,刘承祐又主动说道:“此袍,当是为我缝制的吧?”
迎着刘承祐的目光,大符一时没有反应,放下针线,抖了抖,朝他示意,声音温柔了许多道:“试一试!”
“好!”刘承祐顿时来劲了。
凑上去,在其服侍下穿上,嘴里直接恭维着:“很暖,很舒服,也漂亮......”
大符脸上,终于流露出了点笑容,问道:“不会又拿去,即转赐他人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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