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行逢倒未歇斯底里,反而表现得很平静,只是沉默地有些骇人。对于后方的情况有多恶劣,周行逢实则是心知肚明的。
少顷,又问:“君山那边有无进展?”
记室回答:“汉军坚壁固垒以守,难以攻克,今日张将军还遭张勋反击,折了上千人马,张将军上报,君山一线已难以突破,请求退军。今日水军又损了不少战船、兵士,汉军水师攻势很猛,已难以稳守江口,将汉军堵在洞庭之外,一旦水师被彻底突破,君山诸营便成孤军......”
“就没一则好消息啊!”周行逢深吸了一口气,嘴角竟然扬起一道深沉的笑容。
“张崇富那边,我知道他也尽力了,怪不得他!”难得地,对下属的作战不利,周行逢态度没有那么严刻:“还有什么噩耗,一并说了吧!”
“武陵,两日没消息了,属下猜想,已然失守了!”记室小心翼翼地禀道。
“可以料想!”周行逢仍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,说道。
观其状,记室不禁面露迟疑。察觉到了,周行逢淡淡地道:“你有话说?”
“节帅,属下......”记室明显心存顾忌。
“说吧!我恕你无罪!”周行逢道。
“节帅,大局崩坏,时势如此,我军已至最危险的境地。汉军势大,如继续强抗下去,只怕身死族灭......”
“你想劝我投降?”周行逢冷声问道。
被其一瞪,记室吓了一跳,身体都哆嗦了下,思及周行逢的脾性,暗骂自己多嘴。不过,周行逢确实没有怪罪他的意思,摆了摆手:“你退下吧!”
“是!”
待帐中只遗自己一人之时,周行逢方才呢喃道:“投降?晚了......”
沉吟几许,周行逢面容间露出少许偏执之色,双眼竟有些泛红,恨恨不已地嘀咕着:“可惜,天不庇我周某!”
“高氏一干废物,不战而降!这些荆南军队,打我湖南这般卖力,若能齐力对付汉军,荆湖大局何至于崩坏至此?”
“李璟目光短浅,我都能放下过去的矛盾,他却首鼠两端,畏汉如虎。荆湖若灭,他南唐又岂能保?”
“符彦通,这干蛮夷,终究难以依恃......”
“......”
碎碎念念地抱怨了一通,最终化为一声喟然长叹。
事实上,周行逢早已明白,自己已至山穷水尽的地方,覆亡之势已然难免。前方已难相持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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