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,浮现了少许凝沉之色,只有他独处之时,才会表露出来。他的脑中不断回响的,是告退前汉天子关于川蜀之乱的话,从离开崇政殿后,就一直在思考。
“告诫”二字都直接说出来了,也就由不得钟谟不慎重了,沉下心来,脑中反复地琢磨着。钟谟此人,是很聪明的,经历过大起大落,也使得其心境越发平稳。
汉帝的话与他所知的关于川蜀之乱的一些传言及情况,不断在脑海中交集缠绕。背后具体的情况如何,终不为人所知,但当在抛开那些浮面上的消息,从结果来看,就会发现,川蜀之乱不管起因在谁,收到重大损失,遭到严厉打击的,就是孟蜀的那些贵族、官僚及豪强。
想到这点,钟谟的表情越加严肃了,也不免带上了忧虑,也大概猜到了汉帝的意思。他钟谟在南唐,就是属同样的阶层,家中虽算不得巨富,但锦衣玉食也是基本,家里所拥田地、产业同样不少,亲朋也多有财产。
若仅是他一家,也就罢了。即便是川蜀那样的大清理,主要针对的也仅是中上层的勋贵、官僚以及作乱的官吏、豪强。两百多州县的地方川蜀旧吏,虽然也被清算了一些,但只要老老实实地顺服朝廷,接受大汉的统治,如今也都活得好好的,做官的氛围虽不似孟蜀那般宽松,但家人财产都保住了。比起那些家产被抄,田亩被分,全家全族被迁出蜀地的旧朝权贵,可要幸运多了。
钟谟觉得,以他与皇帝的联系,再加对朝廷的功劳,结果断然不会那般。那皇帝所针对的,应当就是那些他在金陵笼络的那些勋贵、官吏了。
一虑及此,钟谟忽而悚然一惊,如果他没有猜错,将来川蜀的事情将在江南复现。并且,照汉帝的态度来看,他所联合的那批“顺汉派”,将来或许成为隐患,甚至可能牵连到自己。
想得再多些,自己的动作,会不会让汉帝觉得自己是在结党营私,要知道,南唐的党争也算是闻名在外的,贯穿历史,始终是其朝堂上的主旋律......
等钟谟回到礼宾馆时,整个人已然想开了,他决定,回金陵后再不复联络。以如今天下形势,以大汉的实力,如若南下,实则真不需他多尽力,只需在合适的时机做出适合的配合决定即可。
再者,毕竟还属唐臣,还是注意一下嘴脸,并且,若是做得过了,别汉师未来,已自招杀生之祸。该低调,还得低调。
礼宾馆距离皇城并不远,周遭官舍林立,装饰布置十分大气,乃开封大修之时重建,有礼待四方国宾之意。
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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