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承祐脸上显然流露出少许异样,似乎不以为然。考虑了一会儿,刘承祐道:“此固有此弊,却也不可仅观其弊,而忽视其利。朝廷委吏数万,难道全都是为非作歹之徒,岂可因少数人,而罪整个阶层?
如新下之川蜀,那40余州,200余县,乡村万千,如不以这些信得过的官兵军吏,朝廷的恩威,如何得以下乡?前番豪强之乱的教训,还不够深刻吗?
如卿所言,地方职吏,若皆取其品行才干,朝廷又哪里来那么多人才,去担任乡吏?军官军吏,或有不肖者,但多加监察教育,与其震慑即可,岂能一言而否定之?”
听皇帝之言,范质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,老脸上倒非不忿,而是在认真地思考。见其状态,刘承祐笑了笑,说道:“不过,范卿所虑,也不无道理,军官军吏,缺少文化,如以军法治民,断不可取。这样,今后军功授职,理政治民之任,当着官府严格考察,再行委派,不合格者,另做安排!
还有,监察之治,还当加强!”
“陛下英明!”听明白刘承祐的意思,范质认真地拜道,态度恭谨。
事实上,刘承祐心里,是有心扶植一下大汉的军事地主阶级的,那些低层的军吏,只是基础,而核心,还是那些上层的军事贵族。虽然国家已经进入官僚政治,官僚地主阶级也在壮大发展,但刘承祐还是希望,国家与朝廷有那么一股有别于士大夫官僚集团的力量。
“此事就暂且这么办吧!”看着范质,刘承祐吩咐道:“卿当与政事堂诸公及有司,照此思想,拟出一具体的条陈,予以落实。该查的查,该办的办!”
“遵命!”范质应道。
沉吟了一会儿,刘承祐又说道:“此次,赵砺之案,朕是痛定思痛。自古以来,吏治问题,素难根治,唯在监察,以法律制约。赵砺乃朕提拔于微末,授与监察大权,却知法犯法,渎职徇私。每思之,朕心里都烦郁难堪!”
闻其感慨,范质难得地出声劝解:“陛下也不必过于忧烦,赵砺有负君恩,乃其堕失初心,非朝廷制度之失。只需严正国法,使后来者有所敬畏,不敢妄为,即可!”
“说起后来者,赵砺既去,范卿以为,谁人可接掌都察院?”刘承祐发问。
面对皇帝的征询,范质沉默了,似乎不敢妄出建议,毕竟,都察院乃是诸部司院中一个比较独立的衙门了,职权地位之重,几不下于财政三司。
同时,侍奉刘承祐也达十年之久,范质也不是不会揣摩圣意。范质已经感觉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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