区,当然,不走寻常路的代价,大抵如此。
自大渡县至羊苴咩城,直线距离约八百里,然而真正走下来,仅穿越那些高山峡谷,所行路途就翻了一倍不止。
奉诏之时,才入初秋,王全斌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调集兵马,安排出征事宜,随后便开启进兵。到如今,近一个月过去,这一段艰苦的旅程仍旧没有终点。
军心士气,都有所削弱,将士们不敢口吐怨言,但烦躁的情绪已然弥漫开来了。也就军法森严,再加王全斌以身作则,方才默默坚持着。六十高龄的老将军,亲自带领,其他人还能有何话说。
当然,不坚持也没有别的办法,当逃兵,不说军纪的惩处,脱离了大队,在这深山之中,大概率也只有暴尸荒野。
唯一能让人稍稍安心的,这并不是一条绝路。在坐镇西南练兵的这些年中,王全斌可派人,把大理国内的地理形势堪探了个遍,而西路的进军路线,也是遣人走过几次了。仅仅为了走出一条进军路线,前后就损失了三百多人。
王全斌用兵再胆大,也不敢真的拿这两万五千多军士的安危开玩笑,要在西南地区聚集起如此规模一支军队,也是不容易的。而两路军队,不管哪一路出了问题,这次南征大理也就可以宣告失败了。
又是一段险仄的山道,王全斌也下马牵着步行,不足三里长的距离,自巳初起,耗费了几乎一个白日的时间,全军方才穿过。然后,又有损失掉了上百名士卒以及骡马。
黄昏时分,残阳发出的柔和光芒铺在茫茫山岭之间,各营将士,就地休整,受地形限制,埋锅造饭也是不可能的,从军官到军士,都只能饮着清水,啃着干粮。
长时间的行军,已让汉军将士身心疲惫,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,压抑的气氛中,各抱着行军毯就地入睡。
王全斌休息的地方,相对空旷些,但也没有特殊布置,就地取材,摆了一堆柴草。快走出去了,连篝火都不生了。
同将士们都一样,王全斌也啃着又硬又干的饼子,对于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将来说,这样的一场行军,也确实艰苦了。如果同出发前相对比,整个人都几乎消瘦了一圈,浑身上下都是污秽,靠近都能闻到一股几乎化为实质的铜臭。
不过,在这种情况下,谁还能介意谁?分兵之前,王仁赡以王全斌年老,还建议由他走西路,让王全斌坐镇东路指挥。
结果自然被王全斌固执地拒绝了,这也不是他逞强。南征之事,筹备多年,连进兵方略都是他主导制定的,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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