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开春的缘故,垂拱殿已不似严冬时那般密不透风,殿宇内外撤下了不少厚重的帷幔帘幕,恰如刘皇帝的心情,仿佛放下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块垒一般。
当然,迫于春寒的威胁,刘皇帝还是很老实地穿着厚袄, 把自己武装地严严实实。
得知太子与晋王返京,刘皇帝自然开怀,虽然没有命人大张旗鼓去迎接,却也专门安排了白羊,带着自己的仪驾去把太子接回宫。
当那专属于刘皇帝的銮驾,自天街间驶过时,有幸目睹的西京臣民, 都是下意识地拜倒两侧,口呼万岁, 只当是天子驾幸。
二人入宫,直接被引至垂拱殿参拜,两个月不见,这父子君臣之间,关系似乎并没有一点生疏,交流起来也无滞涩。
刘旸这个太子是越发从容了,而刘皇帝两眼中的目光也越发满意。
“滑州之案,虽则耸人听闻,引人义愤,情节重大,为害深远,但就儿所观,仍属个例。儿此番沿河东巡,一路经卫、澶、濮、博等河防要地, 细察其工程, 皆有所保障,朝廷每年在河水工上的耗费, 终有所得。
去岁河决后, 各地官府,也响应朝廷号召,对境内堤防进行检查整葺,消除隐患,颇为用心。
同时,对于沿岸河工情况,也有所视察、抚慰,总体而言,生计无忧,工部及地方官府每年的水利钱款,大部分还是用到实处!
慕容皇叔署理工部,在河工水利事宜上,还是多有建树,滑州一案,虽有失察之处,却不掩其功劳......”刘旸一脸从容地向刘皇帝汇报着东巡的收获,言语中有为慕容彦超说情的意思。
刘皇帝自然听出来,随意地一摆手,说道:“皇叔去职,是同我商量过的, 我念其年迈,准其归养,与滑州案无关。皇叔为大汉,也辛劳多年了,很是不易,该卸下重担,安享晚年了,勋荣功业,自有承德、承泰那几兄弟去承袭......”
听刘皇帝这么说,刘旸表情微松,虽然慕容彦超在朝廷内部名声并不是太好,但就刘旸己身而言,还是很敬重这位外姓皇叔祖的。
“关于河工事,儿以为,朝廷接下来仍需加以重视,不论是清浚污淤,疏通河道,还是植树固土,开挖沟渠,兴修水库,都该继续开展。
前番河决,固然是水势暴涨,突如其来,一时应接不暇,致有其害,但其中重要原因,仍有长期安然之后,官民懈怠的原因。
十余年来,沿河两岸,所植榆杨树木,已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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