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德让的南来,也是经过综合考量的,虽然远在漠北,但对于大汉这些年的发展变化,对于大汉施行的各种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外交政策,也是时时研究。
虽然迫于消息获取困难,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,只能雾里看花,但以韩德让的聪明才智,多少能有所得。
在耶律贤北遁之后,契丹制定的国策是养民生息,积蓄国力,待时南下,攻略大汉,恢复旧地,报仇雪恨。
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道基本国策,也仅仅停留在口头上了,除了少部分老人沉浸在旧日的荣光之中,时不时地叫嚣两句,大部分契丹当权者已经到提都不提的地步。
毕竟,现状太过真实,两国的国力对比过于悬殊,大汉帝国太过强大,强大到令人绝望。即便有天赐良机,也不是短时间能够降临的,至少眼下这一代契丹人难以看到那一日。
随遇而安是普遍存在的,对于契丹人而言,也一样,尤其是那些上层的贵族首领。虽然垂涎南方的富饶,但养更多部民努力,畜更多牛羊马驼,保证自己的权力、地位、财富,才是更为主要的。漠北固然偏远苦寒,却不是不能养人,也相对安全,能得安稳。
过去的十年,大汉与契丹之间基本呈现“政冷经热”的状态,大汉对漠北的影响正在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在加深,毕竟连漠北通用的货币都大汉银铜钱。
而在这种民间的经济往来之中,一大批契丹的贵族,从中获取了大量利益,来自大汉的各种商品,足够让他们过上一个体面的生活,也不缺享受。
普通的契丹部民,日子或许艰难,但上面的那些贵族首领,从来都是滋润的。毫无疑问,经过十多年的恢复,漠北契丹已经逐渐退化了,其中既有来自大汉的腐蚀,也有本身的堕落。
剥削阶级的腐化堕落,是不分国家民族的,放在漠北契丹身上,也一样,从大汉开宝北伐之后,曾经契丹王朝的脊梁已经被彻底打断。
虽然不乏一些有识之士,但是整体环境的变化,却不是少数理智人,就能扭转的。理想再高远,也难以解决现实问题,光喊口号,喊到最后就连自己都不信了。
眼见着契丹的变化,很多老一辈的契丹文武感到痛心疾首,这也是一些人积极鼓动南下的原因。但这些人,在漠北契丹不掌权,也难以掌权,被韩德让等人死死地压制着。
在这方面,韩德让看得很清楚,南下侵扰,固然能有一些收获,掠得一些资源,但更可能招致大汉更为残酷的报复,而刘皇帝统治下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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