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宋元度取过一方锦盒,呈上:“这是娘娘驾崩前亲手绣的征袍,陛下特命臣带给殿下!”
见状,刘旻眼角抽动了几下,一双虎目,迅速变得通红。打开锦盒,里面呈放的,乃是一件颇为厚实的裘袍,墨色打底,金丝绣面,图案很漂亮,绣工不算出彩,但格外仔细,最为关键的,则是并不完整.
刘旻拿出裘袍,捧在怀里,感受其柔软,袍服是死物,手是冰凉的,也感受不到温暖,但刘旻的内心却不断地涌现着一股莫名的冲动。
过了好一会儿,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魏王刘旻,哭了,没有歇斯底里,但那哀伤之态却能印入人心底。
刘旻虽然很小就被过继给魏王府,但来自生母的关怀,却从没有间断过,和其他庶出兄弟一样,他也是有两个母亲的皇子。
早年的时候,刘旻与刘皇帝的关系生分冷淡,但与符后之间却从来是温馨的,他也一直十分尊重符后,血脉之间的联系,往往是深刻的,也最能挑动人的心弦。
如今,噩耗来临,刘旻那被战场磨砺地坚不可摧的心防,也毫无抵抗能力地破碎开来。刘旻三十周岁才过去不久,正是在军中度过的,那时,也曾想到符后,怀念京城的两个母亲
“殿下,还请节哀!”见刘旻悲伤不已,帐中其他几人深受感染,还是康保裔开口,劝慰道。此时,除了这句话,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了。
痛哭一场,几乎流干了泪,刘旻方才逐渐恢复平静,郑重地将锦袍披在身上,看向宋元度:“陛下可有诏旨?”
宋元度闻言,老实地答道:“陛下只是让臣前来军前通报丧讯,并将袍服呈上,另附言,西征之事,仍听殿下决断,勿坏军情!”
“我明白了!”刘旻闻言,点了点头,然后对疲惫不堪的宋元度道:“你千里迢迢,辛苦劳顿,好生休息去吧!”
“是!”
宋元度退下后,帐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,康保裔、郭仪几人,也不敢贸然开口。不得不说,皇后之崩,是噩耗,但同样的,也幸好仅是如此
若是换个对象,只怕连他们这些人都要无所适从了,虽然远在六七千里外的异国他乡征战,但他们这些将士的心,却始终与朝廷、乡土紧密联系在一起,而维系这一切的一个重要因素,就是高坐金銮殿上的那个男人,他可不能出事。
“殿下!”见刘旻沉默在那里,黝黑的面色在火光的照耀下阴晴不定,有些骇人,郭仪开口唤了声,道:“接下来如何行动,还需您拿个主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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