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之中甚至透着点危险的意味。此时的杨业,被无尽的压力包裹着,一直到他快喘不过气了,方听刘皇帝开口了:“起来吧!”
“臣不敢!”杨业甚至不敢起来,依旧跪着,额头触在清凉的地面。
刘皇帝也没有强求,只是以一种略显怅然的语气,平缓地说道:“朕和你交个底吧!朕让你去都察院,主要有两点考虑。
其一自不必多说,大汉承平已然二十多年了,虽有些战事发生,也只是些小打小闹,无关大局。而一旦偃武修文,上上下下,就难免懈怠,包括朕在内,也是如此。
吏治从来是朝廷为政的头一等大事,然而,不论朕如何调整完善制度,如何大力惩治贪腐,总避免不了一些人的堕落,从功臣勋贵,到文官牧守,人心堕落之快,风气败坏之速,依旧大大出乎朕之意料。
这些年来,朝廷屡生弊案,各地骚乱不已,乃至如榆林之叛这等震动朝野的大案,其内因莫不是大汉自生出了毛病,否则何以让区区党项及徙边土豪猖獗。
这两年,朝臣们给朕营造出一片清平世界的假象,好似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已经到来了,然而事实如何,朕是一点都不敢恭维。
光鲜的背后,有多少腌臜,河清海晏之下,有多少蝇营狗苟,连自己都分不清了。对于当下的吏治,朕是已经十分不满,这其中,吏部在用人方面有其失当之处,但都察院在监察纠弹事务上,就是渎职了!”
刘皇帝越说越严厉,到最后已经变得杀气腾腾了:“朕调阅了近十年的档案,大汉出现大大小小的弊案,大部分竟然是皇城、武德二司察觉举报的,而每一桩弊案牵扯出的人,除了大小官吏,总免不了都察院的职吏,有的人渎职懈怠、监管不力,有的则干脆同流合污、沆瀣一气。
朕听过一个说法,都察御史,是朝廷最轻松的官,只需动动嘴皮子即可,上下一水的清流言官,平日里也只需盯着上面即可。
还有人说,都察院监察不力,都因为皇城、武德二司逾制,侵犯了他们的职权,简直滑天下之大稽.
作风软了不打紧,但根子若坏了,那就休怪朕连根拔起了!让你到都察院,就是要你给朕整饬当下这些不正之风,就从都察院开始,内则清理弊害、重塑权威,外则澄清吏治,严肃政风!”
杨业听得入了神,坚毅脸上一副认真的表情,等刘皇帝住口了,直身拱手道:“陛下之意,臣明白了,只是,一定要臣肩负此事?”
“怎么,怕得罪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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