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地步,肺疾,这在当代几乎是选判死刑的疾病,若是能好生休养未必没有挽回的可能。
然而,刘煦一则处在安东这样恶劣的环境中,二则背负着沉重的公务,用老医官的话说,大王每批一份公文,每做一道决议,都意味着病情加重一分。
刘煦心里也知道,医官话翻译来说,就是离死越来越近,甚至就是一步步走向死亡。
似刘煦这样的人,心思深沉,意志坚定,然面对生死大事,仍旧不免惶恐,乃至露出脆弱的一面。不过,比起直面死亡的恐怖,刘煦更多的还是不甘,哪怕仅是安东,他都有一张蓝图不曾完成,伴随着的,还有几乎让他窒息的憋屈感。
作为刘煦最亲密的好友,最信任的助手,对于刘煦的身体情况,耿继勋也不是一点情况都不了解,此前多少是有一些消息流出的,至少没能瞒住他这个心腹股肱。但是,他怎么也没想到,刘煦的病情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了,听其口风,已是年命不永,甚至薨逝就在近日……
此时此刻,耿继勋的心情很是沉重,脑子也有些混乱,他实在无法想象,倘若没了刘煦,安东会是怎样一种情况,未来前途又当如何。
即便不提安东,就他们二人这几十年的深厚情感,也让耿继勋很难接受这一点。另一方面则是,刘煦适才的话虽显草率,但那层托孤的意思,耿继勋还是领会到了的。
这份信任与寄托,既让耿继勋心头沉甸甸的,同时也有股热流涌过,托孤重臣啊……
这些年,耿继勋虽然在安东也算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就算是掌管军事的副都督也要给几分面子。但是,刘煦和他老子刘皇帝一样,也是个强势的主,耿继勋这个王下第一人,在有些方面总归是不太如意的。
但凡有点志向与思路的,都不会愿意只做一个提线木偶,而刘煦治理下的安东,大抵就是这样一种情况,所有人都得围绕着他的指挥棒转,按照他的意志行事。
倘若刘煦透露的情况属实,那么对耿继勋而言,无异于解除了一层巨大的束缚,他在安东的权势影响将得到显著提升,与安东都督府制下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。
只是,刘煦所言,是真的吗?这番话,从刘煦嘴里在这样的场合里说出来,是否太不庄重了,耿继勋心里默默权衡着。
余光瞥着刘煦,顺着其目光转向场中,看着在骑兵阵中,带头冲锋的世子刘文渊,耿继勋的眉头又不禁皱了皱。
让他辅弼世子,自然是一万个乐意,但是,这个世子可没那么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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