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辰正早,晨霭尚未散去,宫阙前,一道清瘦的人影自长街走来,进入侍卫们的视野,待到近了,发觉是一名年轻人。
身穿一道浅蓝色的长袍,几乎已经褪色,顶上无冠,头发只有一根竹签简单地扎着,面色憔悴,目光深沉而决绝,眼白中泛着血丝。
这显然不是个正常人,护城的守注意到了,立刻便有一人打算去查问,但被队长拦住了。
“此人面浮异状,恐非良人!”士卒道。
闻言,队长只是下巴往前翘了下,道:“看看再说!”
皇城之内的守备班直,哪怕是一个普通卫士,都是有来头的,不是荫庇入职的勋贵子弟抑或军校学生,便是自一线军队中选拔的精悍锐卒。
能混到皇城守备队长,来历自然也不可能普通,出身自杭州钱氏,从辈分来说,还是钱俶的从孙。
虽然阻止了下属,但眼神却死死盯着那名年轻人,目光很是戒备,做好了随时冲上去拿下的准备。
隔着数丈远,都能感受到那一群卫士虎视眈眈的目光,不过那年轻人却似无所觉,只是迈着沉重的步伐,一步一步地朝皇城下的登闻亭走去。
看着他的动向,守卫们也都不由面露恍然,紧盯着的目光中也带着少许好奇与探寻。适才发话的那么兵士不由侧身,低声道:“队长,这是有多久没人敲登闻鼓了?”
“不管多久,都警醒些,把人看住,随时等候宫里召见?”钱队长面露深思,语气很沉稳。
“是!”兵士答应着,眼珠子一转,不由叹道:“若是能让我等看送进宫便好了,调入京城这般久,还没近前见识下垂拱殿是何等模样,若是能亲眼见识天颜,此生都无憾了……”
“你小子!”听其言,钱队长顿时笑骂道:“何来这么多的心思?光天白日之下,在此痴人说梦?”
说着,表情一肃,教训道:“给我打起精神,站好岗位,再敢玩忽懈怠,当先我送你去军法司!”
见队长认真起来了,卫士不敢再轻佻,赶忙讨饶道:“队长手下留情,属下闭嘴便是了!”
卫士之言,虽显夸张,却也反应着一些现实状况。皇城之内,规矩森严,大内军下属每一厢尉营队,都有固定巡守区域,规定得死死的,除非调岗,否则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。
皇城城阙位置要害,但处在外围,而其下属于的官兵卫士们,即便调岗,也只能在皇城外围,至于宫城则几成禁地。
基层的卫士,莫说见识天颜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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