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查档案,都难清楚。
开宝年来,若论官场变幻之无常,翻转之剧烈,同时时刻为朝廷关注的,数来数去,恐怕也只有西北诸道了。
西北确实是座大熔炉,正常人进去,不脱层皮,是很难闯出来的。而眼下河、陇的局势,则更显诡谲了,任务压力也重。
西征弊政停罢后,紧接着需要休养生息,这是费神劳心的事,关键在于,要摆平那些“西征派”;
同时,税改工作也得着手推进了,这也是舔食伤口的一种办法,同时也是对既得利益集体的宣战,一场改革派与保守派之间的角力是免不了的,而以西北官场的尿性,绝不可能平平稳稳地就过去了,当初潘佑在京畿道的改革,严格意义上来讲,反对派还是很温和的;
还有一条则是,对地方豪强、宗族势力,需要进行一定的打压,借着几次朝廷对西北官场的整顿,有些地方势力确实在不断抬头,用他们最擅长、最习惯的办法在阴影处与朝廷较着劲。
此番整饬,与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,那就是,所有空缺的官职,州县以上,全部由外部调入,或从京畿外放,或从外州选调,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州县官是从本土提拔。
朝廷的态度相当明确了,这就是在河陇搞了一场无差别攻击,也正因如此,到如今,河陇的人事安排还没有调整完毕。
在此前提下,河陇地方官的素质要求是很高的,一般人很难把握住。可以想见的是,西北在接下来几年,依旧不会消停,一场外来派与地方派的激烈斗争,从朝廷此次人事调整开始,就已经酝酿着了.
这样的背景下,刘旸却决定把钱、姚、王三人放到河陇去,这固然是一种认可与看重,但同样也是一种考验。
对三人而言,是福是祸,实难说清。三块好钢,未来究竟是锻造成一把国之利器,还是被熔化消解,谁也说不准.
殿外夏雨依旧,有如倾盆而下,哗啦啦的雨声给人一种轰鸣之感。刘旸可顾及到吕端那谨慎面孔下异样的心思,背着手缓缓踱到窗边,伸手将窗棂推得半开,密集的雨点借着风势扑面而来
望着室外的雨幕水雾,刘旸眉头紧锁,叹道:“水火无情啊!每次如此雨势,都让人胆战心惊的!”
“殿下忧国忧民,臣等敬佩!”开口恭维的,乃是新任的洛阳府尹宋准。
在吕蒙正贬官后,空出来的洛阳府,自然又经过一番明争暗斗,最终拿下这个关键位置的,乃是时盐铁使的宋准。
宋准年纪不小,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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