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就此回答,而是反问了一个让刘承勋惊诧无比的问题:“三郎,你觉得大汉社稷,能够传承延续多少年?”
对此,刘承勋难掩面上的愕然,迎着老皇帝的目光,却发觉是那样的深沉而专注。按下心中的波澜,刘承勋格外坚定地答道:“自然是千秋万代!”
“千秋万代?呵呵!”老皇帝听罢,顿时便笑了:“三郎,这四个字,扪心自问,你自己相信吗?”
刘承勋当然不能说不信,否则不就是当面欺君了?并且,眼下老皇帝的状态,显然不大正常,而观老皇帝的眼神,又一副要听真话的样子,实在让人为难。
少许沉吟过后,刘承勋避而不谈,转而问道:“陛下,你怎会担忧这等问题?”
老皇帝语气怅然:“或许是太闲了吧!又或许,是近些年,过于懈怠、堕落,变得不自信了!”
“陛下.”
刘承勋明显想劝说一番,免得老皇帝过于沉浸于这样负面的情绪与思考中,那样对谁都不好。
不过,老皇帝虽然处于这种深沉而压抑的氛围中,但脑子却很冷静,思路很清晰,没有一点此前表现出来的昏聩与糊涂,这种矛盾感在此时的老皇帝身上格外突出。
“好了,有些事情,也不是你我兄弟聊聊天就能解决,能改变的!儿孙自有儿孙福,而今反复咀嚼此言,却是越觉有道理!”老皇帝嘴里低喃道,观其状态,与其说是心态放平、目光看开了,不如说是妥协了,麻木了。
“你来看朕,哪怕晚了些,朕心里总是高兴的!”老皇帝继续说道:“朕曾答应你嫂嫂,要带她畅游天下,结果食言了;早年也曾放言,要走遍大汉四境,开眼看看这大好河山,也根本没做到!”
“就拿南方道州来说吧,如今对朝廷的重要性逐年加强,所供财税,居天下泰半,可是朕,最远一次巡视,也只在金陵,刚刚过长江!”老皇帝念叨着:“哦,娘就在那一次南巡期间突然走了.”
说着,老皇帝竟然哀伤难已,语气都哽咽了,抬手抹了下眼角,方对刘承勋道:“还记得,早年朕不管是出征还是巡视,总是会选择留你镇守京师,或者坐领一方,至今思来,那段时光,仍觉怀念。
朕取得的那些成就,也是有你雍王一份功劳,你回去收拾收拾,再陪朕走一段路,去看看大汉的江河社稷。
朕总感觉,时间不多了。此番出行,总归是打着南巡的名义,趁着还能动弹,就再认认真真地巡视一次吧”
老皇帝是越说越动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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