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几十斤谷子的小娘子立刻站了起来,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快步迎上前去,接过食盒。
健妇四下瞧了瞧,目光最后落在小娘子身上,露出了又是心疼、又是慈祥的表情,道:“带了些肉菜回来,起火热一热,和你哥吃了!”
小娘子闻言,顿时眉开眼笑,鼻子嗅了嗅,食盒中的香气已然勾动着味蕾,立刻到灶台边忙活去了。健妇则到水缸,舀水烧水,嘴里则嘀咕道:“你哥呢?”
“一大早就出去了,说是要到番坊街发财,我也劝说不住.”
闻言,健妇眉头顿时一皱,显然,胆大的儿子实在让母亲难以省心,番坊街那可是一恶地,岂是区区一少年能闯的。但很快,又默默地叹了口气,终是没多说什么,儿子也十五岁了,确实该试着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了。
“番人之乱”后的余韵依旧在番禺城里回荡,受到影响的则是城中上上下下,如这户小民,还算是较浅的。
儿子主动跑到番坊街,去清理废墟、搬运尸体,赚取几个铜钱,顺便撞撞运气,说不准就捡到点旁人遗漏的钱财。
至于母亲,一大早就到坊里财主家帮工,和一干仆妇们帮忙洗菜、洗碗,那里正在举办丧席,财主家二儿子死了,死在“番人之乱”之中。
类似的悲喜剧,在这个冬季的番禺城中,实在太寻常不过了
城中各处,都是官府的安民告示,除了那些安抚百姓的官样文章,还着重介绍了变乱的原因,彻底定性,番人作乱,杀官害民,朝廷即行扑杀。
至于事实如何,具体死了多少大食人,其中又有多少人是被无辜牵连的,则随着番坊街毁灭,被一同埋葬在历史的尘埃之下。
可以想见的是,经此一乱,过去广州府那种“汉夷和平杂处”的局面将一去不复返,至少对大食人来说是这样的。
几十万大食人,终究没有被清理干净,对于剩下的人,如何处置,对广州府乃至广南东道来说无疑是一项巨大的考验。而关键是,张使君被免官了,继任者为谁,皇帝还没决定,目前的广南东道布政使司可还混乱着,投入到善后事宜上的精力,还真就不多。
老皇帝也再度亲临番坊街,曾经的喧嚣热闹不再,只余一片疮痍。当然了,那些让人厌恶的礼拜寺被摧毁得彻底,那些他看着不爽的msl也集体消失了,只是对于这样的结果,老皇帝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何感想。
愧疚当然是不可能愧疚的,只是有种茫然感,一种对手中权力掌控不足的感觉。只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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