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拱殿内,刘旸缓慢地在御案前踱着步,脚步声显得很沉重,而那张沉凝的面庞间,甚至有那么一丝愁苦,显然,他的心情并不好。
御前侍候着的,除了内侍郑元之外,便只有内阁学士徐士廉了,不过都低着头,大气也不敢喘一下。
良久,刘旸抬眼瞥向保持着默然状的徐士廉,稍显怅然地道:“先帝在时,岂是如此多事?纷至沓来!层出不穷!简直可恶!”
此言落,徐士廉与郑元都不由心头大震,郑元则赶忙道:“官家息怒!”
没有搭理他,刘旸直接冲着徐士廉道:“这些个大臣、御史、使君、知州知县,还有将军,本章之上,一个个恳切陈言,尽职尽忠,为国为民,然而从其本心,有将朕视为君父亲吗?”
徐士廉在刘旸身边也侍从好些年了,在他的印象中,这个皇帝素来沉稳内敛,但此时,陛下竟然在埋怨,这可是极其少见的。一时间,徐士廉心里也是感慨颇多,忧思重重。
“为何不说话?”见徐士廉沉默,刘旸不由恼怒道。
便是宽和如刘旸,发起怒来,带给臣仆的压力也比山大。迎着皇帝的目光,徐士廉不敢再作哑了,沉吟少许,略显谨慎地道来:“以臣愚见,一切纷扰,概因为陛下初登大宝,威权不固……”
“初登大宝?从柩前继位开始,整整一年了!”刘旸径道。
这该是刘旸今日抱怨的最后一句话,发泄了一番情绪过后,理智重新恢复,认真思量几许,一双深眸之中闪过少许负复杂的色彩,嘴里喃喃道:政治
“那么如何树立权威,严刑峻法,杀人立威何如?温良恭俭让以得之,那朕究竟得到了什么?”
刘旸的声音如寻常时候那般平和,但听在徐士廉耳中,却觉从里到外的发寒,皇帝俨然被下边人的手脚以及地方上的乱象激怒了。
所幸,刘旸很快地从那种骇人的状态中摆脱出来,又沉吟良久,悠然一叹,问徐士廉道:“内外臣僚上书,关于税制改革的这些个弊端、损失、祸乱、恶果,你有什么看法?”
见皇帝进入正常问政的状态,徐士廉心头莫名一松,略作思索,沉稳地应道:“回陛下,以臣愚见,事或有其事,但理绝非其理!”
“怎么讲?”刘旸直直地盯着徐士廉。
在刘旸的印象中,徐士廉平日里话并不多,那似乎是二十年前登闻鼓案落下的“后遗症”,但对于内外军政,徐士廉也常有惊人之语,此时的刘旸,显然希望从徐士廉嘴里听到一些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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