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越跪在地上的时候,发现空气中突然间安静下来,心里顿时涌起一种莫名的紧张,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的跳动声。
从前年起复至今,他一直在地方上“为所欲为”,或许是过于远离王都,对皇权反倒没有太强的感觉。
只是现在真正来到这位天子面前,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皇威,感受到自己的命运其实是由眼前之人所掌控。
实质上,他可以说是当今天下对皇权感受最深的人。
当年,他作为威宁伯总制三边是何等的风光,结果仅仅因为一首被人故意曲解的诗,便被削爵谪居安陆,感受到了皇权的残暴无情。
在谪居安陆期间,亲眼看到胡大牛被黎光明和肖知县联手逼死,却是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奈及弱小。只是皇恩降下来的时候,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持刀斩官,亦是感受到皇权能让枯木逢春。
皇权如雷霆,如雨露,只是作为臣子只能解释为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”。
现在他虽然有了总理盐政的功绩,更是带领大明军队荡平了安南黎朝,但在绝对的皇权面前其实不值一提。
东暖阁,檀香袅袅而起。
朱祐樘自然不可能向王越降雷霆之怒,此刻对这位后世的名人更多是一种好奇。
他发现王越的身形虽然高大,但并不魁梧,浑身少了将军的那股肃杀之气,反倒更像一个铁骨铮铮的文人。
只是不管如何,正是眼前这个老头替自己斩掉盐弊,更是率领大明军队成功陆败黎朝,自己亦得心存感激。
朱祐樘从思绪中回过神来,便轻轻地抬手温和地道:“平身,赐座!”
咦?
刘瑾先是微微一愣,但旋即马上照办。
纵观满朝文武百官,能够得到这种礼侍的官员仅仅只有内阁首辅万安,但现在这位从地方归来的左都御史竟然受到陛下如此重视。
王越谢礼起身,亦是有一种受宠若惊。
他的心里其实一直有着一个疑问:他明明跟朱祐樘没有过接触,但自从这位天子登基后,自己不仅得到了复起,而且在地方上可以说是得到最强有力的支持。
且不说对一个谪居之人直接授予尚方宝剑,在扬州陷危之时,亦是这位天子及时安排汪直率领南京神机营前往支援。
现在自己重返京城,第一次面圣竟然得到赐座的待遇,让他不得不搜肚刨肚是因何能换来如此的圣眷。
刘瑾将一个凳子送来,做了一个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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