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内静悄悄的,显得落针可闻。
朱祐樘端起刚刚送来茶盏,却是知道这个事情不能追究尹直,但尹直并非真的没有半点过错。
这个案子参考前面三批人的丈量结果确实是人之常情,但事情既然能闹到他这里,亦不能真的完全相信下面的衙门。
大明治理的最大难题便是官僚集团,由于官员是真正意义上的管理者,所以他们跟百姓从来都不存在平等对话。
特别官员间存在天然的师生、同年和同乡等关系,这里面存在各种人情世故,导致原本好端端的政策变了味道。
以童子试为例,由于知县跟提学官同朝为官,所以知县所评定的县试案首,到院试便理所当然地得到一个生员名额。
尹台因麻烦和调查成本而不愿受理这个案子,本质亦是一种嫌麻烦的惰政,终究是因为他过于相信所谓的“同僚”的结论,本质是在帮着“自己人”。
当然,这里亦不能完全排除帅家谟并不是在无理取闹,毕竟三个衙门均出差的概率还是相对比较低。
“陛下,老臣确实过于相信前面的调查报告,所以对案子的处理有所松懈!今事已至此,老臣愿即刻领人重新丈量!”尹直是一个敢于认错的官员,当即进行表态道。
帅家谟的眉头微蹙,却是站出来反对:“陛下,学生请陛下派随行人员亲自丈量,还草民父亲一个公道!”
这……
刘瑾的眉头蹙起,这个书生连堂堂的阁老亦不相信了啊!
只是这亦是难怪,毕竟帅家谟不仅仅是申冤,而且还是要状告整个浙江官员的官官相护,而作为浙江总督的尹直成为最大的“保护伞”。
“尹阁老乃朕的心腹之臣,若他都无法替朕做得公平公正,那么朕……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,而朕亦做不到对天下百姓事事都亲力亲为!虽然你口口声声宣称案子有冤,但尹阁老奉朕之命前来浙江行禁银令和推新币,每日亦颇为操劳。因三次官府丈量均为隐田,尹阁老亦很难做到事事亲为,朕相信尹阁老并无庇护谁之意,如今便这么办了吧!”朱祐樘心谙帝王心术,亦是帮着尹台辩解道。
“老臣能得陛下如此体恤,死而无撼!”尹直的眼眶当即便红了,压抑着内心那份感动进行感激道。
这个事情的始末确实是如此!原本他作为浙江总督需要着力于推行禁银令,但各种事情显得千头万绪,让他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处理一些琐碎事。
帅家谟的案子虽然死了人,但案子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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