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圆姑姑退出嘉懿宫内殿的时候,一个宫女快步迎了上来,欢快地问道:“姑姑,我新创了一个针法,您看看能不能用来绣那朵海棠花?”
月圆姑姑笑了笑,接过花样子来看,随即点头道:“很好,绵密多变,可以试一下。”
宫女得了肯定,心满意足地离开。
月圆姑姑顿了顿,才继续往偏殿走去。
路上有几个小宫女弯腰请好,她都笑眯眯的,还记得提醒她们莫要奔跑,免得惊扰了娘娘。
直到回到自己的处所,合上了房门,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。
她后背已是一片濡湿,无力倚靠着房门,缓缓闭上了眼。
反复出现在她脑海中的,是刚才与陶贤妃的对话。
“好像叫德安和瑞喜,你记得吗?”
“奴婢没有什么印象了。”
她怎么可能没有印象?
德安的脸圆圆的,长得胖乎乎,看起来总比实际年龄小了几岁。
至于瑞喜,脸上有两个小酒窝,整天都带着笑容,不知人间忧愁。
她还记得,瑞喜气若游丝,嘴角不断淌血,说不出话来,德安睁着眼,想伸手拉着她,却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这些,都是深深刻在她脑海里的。
但是对主子而言,只是两个模糊的名字,还有所代表的那一点舒适。
按摩手法,的确是她家乡的一绝。
在那里长大的人,从小耳濡目染,多少也懂一点手法。
但是,不管是她,还是他们,都太年轻了,且是刚刚进宫,哪里能想到,在宫中,不会没有关系,会一点就会招致杀身之祸呢?
只是按摩的手法用力了一点,在十殿下腿上留下了一点淤青,怎么就被杖杀了呢?
月圆不懂,她真的不懂。
但她懂得,她的主子贤妃娘娘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两个人。
他们对贤妃娘娘来说,就如脚下尘埃一般微不足道,除非……
贤妃娘娘知道了什么?在怀疑什么?
月圆姑姑倏地睁开眼,眼中有狠绝一闪而过,双手握成了拳。
试探又如何?
鞠衣已经由少府监送到西苑了,最迟明日,他们就要前去西苑查验衣物。
届时……
她拖着沉重的脚步,从房中盆景泥土里挖出一个药包,紧紧攥紧了它。
要做的事情,她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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