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这么多年了,郝健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。
当初他的闺女小翠儿生了病,需要拿钱续命,郝健只好写信给家里老爹求援,
老爹很快给他寄来了120块钱,另外还有一封信。
信里说,这120块钱,是卖了郝健他大哥的自行车得来的。
郝健当场就把那120块钱又寄回去了,因为他老爹每月工资四十多块,怎么就负担不起自己孙女每月几块的药钱?还用卖自行车?
所以郝健认为,这是父亲在隐隐告诉他“家里孩子多,四十几块的工资要劈八瓣,根本不够分,一个女娃儿,能一次性治好就治好,治不好家里没有能力填窟窿。”
站在郝健父亲的立场上,不得不说是一次无奈的决断,郝健兄妹四人,加上父亲、母亲,需要赡养的奶奶,还有孙子、外孙加起来十几个,四十几块钱确实不够分,但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不是?
所以郝健才憋了口气,自己的闺女自己治,就算死了也是自己埋,直接断了联系跟老家老死不相往来。
但等到他跟了李野挣了大钱,这口气的发泄方向就拐弯了。
当初在清水县一中的门口,郝健就发下誓愿,要开着自己的小轿车回老家,让家里人看看自己的“病秧子闺女”不是赔钱货,而是一只你们高攀不上的金凤凰。
所以在买到这辆拉达尼瓦的当天,郝健就急匆匆的驱车北上,衣锦还乡。
一个新司机,独自驾车一千多公里不知道有多累。
而支撑着郝健一路莽过来的那股劲儿,真的是深深的怨恨吗?
郝健自己都没意识到,其实他的心思早就变了,他心里的那口怨气,随着距离家乡越近,变得越来越淡薄,而另一种情绪,却越来越强烈。
但作为枕边人的安晓莲,怎么会看不出来?
郝健一家三口最终还是在江城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。
他躺在旅馆的床上,翻来覆去的睡不着,眼前浮现出一张张的面孔。
时隔十四年,这些面孔却一点都没有模糊,音容笑貌宛若昨日。
。。。。。。
大年初一,郝健睡过头了。
“晓莲,你醒了也不喊我一声啊?”
郝健一看手表,翻身起来就急匆匆的穿衣服穿鞋子。
千里归乡一路疲累,昨夜又是辗转反侧大半夜没睡,这一下子都到中午了。
安晓莲没吱声,只是朝自己闺女使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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