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情也有些沮丧。他是真的觉得裴王妃这位嫡母十分慈爱厚道,才想让小妹回隋王府去,好好与她相处的。陈王妃对他的恩情,他一直铭感于心,绝不会忘记。只是……从小到大,他就没管陈王妃叫过母亲,早已习惯了。如今叫他贸然开口,他心里多少有些别扭。况且,他生母早逝,陈王妃也去世了,裴王妃待他不薄,他便认了母亲。再回头去称呼陈王妃为母,那不是很容易混淆么?…
李俪君也不理会他的辩解。既然李俭让落人话柄,她自然要抢占上风,总不能真的听他的劝诫吧?他也许觉得自己是好心,但如今的她,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好心了。
这种内宅里娇养大的半大孩子,一旦得到了某位和气长辈的关心爱护,就容易无脑信服,从此变成她的死忠。李俭让以前上过小杨氏的当,后来在杨十六娘的事情上稍稍聪明了些,如今又再被裴王妃哄住了。若真的听之任之,甚至轻易放任屈从,天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变成裴王妃的一根枪,被利用来算计她这个小妹?
他们兄妹之间,从来就没有多少真情实谊,有的只是道义罢了。
李俪君拿定了主意,只管冷眼听着李俭让的辩解,然后假装慢慢消了气,方才道:“阿兄既然说得如此恳切,我只当你说的是真心话,且信你这一回!但你也不必再劝我回王府去了。裴王妃是不是真的慈爱厚道,与我何干?只要她不生事,不故意算计我、害我性命,我也懒得与她为难。家里若有事,需要我出面,我自会照足礼数,尽自己该尽的职责。但若你想让我从此对她言听计从,那是休想!不必拿婚事前程之类的话来吓唬我。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了。等我再大两岁,就去出家做女冠,一辈子守着身边的侍从忠婢过活就是了。反正我手里有田有地有商铺,能养活得了自己。”
李俭让震惊,忙道:“小妹该不会是因为我提起了你的婚事,方才说这些气话的吧?好好的说什么一辈子不嫁人?这可不是能说笑的!”
“谁跟你说笑?”李俪君淡淡地道,“我如今早已看清了这尘世,女子生于世上,便是要来受苦的。嫁人有什么好的呢?我娘一辈子贤良,死后不过数月,夫婿就已经想着要找人取而代之;过了一年多,她舍命救下的继子便口口声声称诵旁人的贤名。家世显赫如裴王妃,照样有被夫婿婆家欺瞒逼迫的时候。
“我是宗室女,家世不敢说比得上裴王妃;嫁妆再丰厚,也不过与我母比肩;若论贤良淑德,我是受不了那些窝囊气的。这样的我,如何敢相信自己就一定能比阿娘嫁得好?我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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