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生客忍不住问道:「这店家怎的了?」
「她丈夫守城的时候没了,留下两个女儿,小那个还没断奶,那老头子也是嘴贱,戳人心窝做甚,要我说,正该打一顿再撵出去。」
一时人人叹息,半晌,不知谁人忽的感慨一声,道:「只盼安生几年,再不要打仗才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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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朝野间各持什么想法,太常寺领了旨意,便按着钦天监再三演算合出来的吉时,开始按部就班准备起公主婚礼来。
而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,去往北朝的使团名单也粗定了下来,只有那正使人选迟迟不能确定。
因政事堂、枢密院两府都说不好用朝臣,最好用宗室,但大晋泰半宗室都已经同太上皇一道被掳去夏州,剩下三两丁随藩地散落各方,才侥幸存活,京城早无一个宗室在。
而赵弘征召旨意将将发出,还走在半路,泸州、绍兴等地已经送来折子,却是仅剩的几家宗室的急信,犹如约好了一般,都报称重病,有说自家性命垂危的,另有说自己缠绵病榻数月的,也有说母亲重病,连起身都不能的,俱是请宫中快快赐医赠药。
这些个宗室要不就自己一只脚踏进棺材,要不就是要侍奉父母,天子当以仁孝治天下,怎好再强要他们出使北朝?
如此一来,正使人选再度空悬。
其余人还罢,只默契的先把此事放置一旁,暂不推进,也不理会,唯有那太常寺协律郎张礼日日念着,得知进度之后,背后不知骂了多少声,又发动剩余那少部分太上皇簇拥者一并反复上折,催促此事。
赵弘本就极嫌恶夏州那一个,三番五次看到张礼等人折子,便交代王署日后先行分拣出去,不要放到自己面前。
而那张礼见自己一派人所递奏章尽皆留中不发,自然也知道宫中意思,只他看似偏激耿介,心中其实最为清楚,自己哪怕不上折子,也再无半点出头可能,倒不如闹出点声响来,挣出了名声,说不定还叫人不敢来动。
他到底为官多年,从前又是太上皇面前红人,经历甚多,也有些做官本事,自当日回蔡州之后,便早早开始私下联络那些有亲友、故旧被掳到夏州的,以老人、妇孺为最佳。
刚开始时候,张礼还十分小心,可眼见自己接触的人越来越多,虽然多数都不愿出头,却也有不少响应的,于是组织起了不小队伍,渐渐就大张旗鼓起来,只朝中并无一个
人来认真阻拦,甚至连自己顶头上峰也只是略略问过几句,并不怎么斥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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