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间,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,那个偶得李善长垂青的小角色。
毕恭毕敬,诚惶诚恐。
“都是快成精的老狐狸,胡相就别在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了。”李善长哂笑一声道:“你不是信誓旦旦要取代咱吗?”
“恩相冤枉啊!”胡惟庸马上叫起撞天屈,发起毒咒道:“卑职若有此心,叫我被天雷炸为齑粉,叫我全家死绝!”
“呵呵……”李善长却只是冷笑。
“卑职是恩相一手提拔起来,又蒙恩相谆谆教诲,才有了今天。朝野都知道卑职是恩相门下走狗,我若负了恩相,朝野必视我如猪狗般的东西,我还有何脸面立足朝堂?还当什么百官之师?”
胡惟庸涕泪横流,痛心疾首道:“再说,恩相已经传位给卑职,卑职与恩相一脉相承,休戚与共,我还有什么好取代的?”
李善长终于神色稍霁,缓缓道:“是啊。我这把年纪了,本来就要都交给你的,伱急个什么?”
“卑职真的没急啊。只是上位是个什么主,恩相比谁都清楚。有的时候,上位让我干,我不得不干。这些年,我不知为他背了多少黑锅。”胡惟庸泣不成声道。
“上位让你去死,你也去死?”李善长冷哼一声。
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”胡惟庸苦笑一声道:“卑职还有别的选择吗?”
“好吧。”李善长被堵了一下,语气却更加缓和道:
“什么是宰相?掌丞天子,燮理阴阳。你不能一味的顺从,还得让皇帝知道边界啊。”
“边界?”
“自古都是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!”李善长加重语气道:“虽说皇帝是唯吾独尊没错,可这天下,从来不是一人独治!”
“这……”胡惟庸深感震撼,完全不是装出来的。
“不让皇帝做独夫!就是宰相的天职!”李善长沉声教诲道:“身为百官之师,丞相当率士大夫,与皇帝同治天下。做不到这一点,就不是合格的宰相!”
“为了天下苍生,就算是被免官杀头又如何?一定可以激励后继者,守住宰相的权威!让皇帝做不了独夫,这就是燮理阴阳!明白了吗?”
“是,明白了。”胡惟庸重重点头道:“卑职果然太不称职了。”
“哼,知道就好。”李善长这才让他起来,淡淡问道:“皇上叫我来京里,不只是为了给燕王主婚吧。”
“应该是想跟恩相谈谈,大将军回来,皇上压力很大。”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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