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相……”赵翥想扶又不敢扶。
谁知胡惟庸竟从心底升腾起一股强大的邪火,支撑着他扶住桌子,虽摇摇欲坠,却始终屹立不倒。
少顷,胡惟庸稳定住身形,拄着拐杖,提着儿子的人头,一步步走下台去。
台下,脸上一道斜杠的胡德赶紧迎上来,想要把胡惟庸手里的匣子接过来。
却被胡惟庸重重一杖,又给他来了道反斜杠,凑成了个大叉号。
胡德这次被打的鼻血长流,捂着鼻子茫然无措的看着他。
“不要让老夫再见到你。”胡惟庸冷冷丢下一句,径直上车去了。
丞相都是有护卫的,倒不用担心没人给他驾车。
老百姓也看完热闹,心满意足的朝四面八方散去,好多人还在意犹未尽的讨论着胡公子最后的那句遗言——‘爹,我艹……’。
不是,是前头那句‘我是被换出去了,可又不知咋回事儿,我又被换回来了!’
热衷八卦的南京市民们,兴致勃勃就此展开了讨论。
有人说,这是胡公子被杀头前吓破胆,出癔症了。
但这种大事化小的说法,显然没有市场。大众还是更津津乐道另一种说法——肯定是胡相想宰个白鸭,给他儿子当替死鬼,结果不知怎么阴差阳错,被人给换回来了。
结果还是杀了自己的儿子……
这样喜剧效果才能拉满嘛,才符合普罗大众对‘坏人机关算尽,却搬起石头砸自己脚’的期待么。
要不是胡惟庸权势滔天,估计用不了多久,就会有以此为原型的杂剧上演了。
此时老百姓还不知道,之前在早朝时,胡相对赦免儿子的皇恩,十动然拒那一段呢……不然高低晚上得打壶酒,加个菜,以此为题聊个通宵。
可身为当事人的刑部上下就‘猢狲吃花椒——麻爪了’。
赵翥和开济两位长官面面相觑,后者啥都没参与,尚且‘躺在席子上吹死猪——长吁短叹’,前者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“塞嘴的布为什么掉了?怎么会掉呢?”赵部堂喃喃道:“莫非天要亡我?”
“部堂先别慌,犯人临刑前,说什么的都有。也许他只是想报复我们刑部,把我们拉下水。”开济猜测道。
“有可能,完全有可能!”赵翥眼前一亮,马上道:“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!我们秉公执法,一视同仁,没有给那胡公子开任何后门。他在牢里着实遭了罪……宰相公子嘛,肯定受不了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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