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陋习,而不是与郭桓勾连,更不存在全国范围的贪污团伙。”
“没错,本朝尚书侍郎走马灯一样的换,郭桓区区一個户部侍郎,哪有那么大的能量?”朱桢颔首道:
“所以这次之所以闹这么大,是有人把纯粹的贪污和因循的陋习混为一谈了,陋习这种东西,虽不合法,有其存在的合理性,管你清廉与否,都没法完全与其隔绝,所以是谁都逃不掉的。而不是说有人在全国串联,一起蒙蔽父皇。”
“所以要将‘纯粹的贪污’和‘因循的陋习’区分开来,对前者要从重肃贪,绝不手软,对后者则应该把重点放在重立规矩上,通过革新制度消除陋规,而不是把官员一棒子都打死。”徐达缓缓道:“是这个意思吗?”
“不愧是岳父啊,不当大将军当个丞相也绰绰有余。”朱桢竖起大拇指道:“就是这个意思!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拦下这事?”徐达问道:“直接跟皇上说这些话,好像不妥吧?”
“当然不妥了,我要是敢跟我老子说,你精心设计的财政制度是一坨大便,他肯定让人把我抓回去,吊起来打。”朱桢苦笑一声。
其实他早就向太子谏言,采取奏销法来管理各省的财务收支,但事实证明,再好的管理方法对上朱老板那一坨大便的财政制度,也全都白费……
“有你这样说自己老子的吗?”徐达白他一眼道:“我们这一代已经干的够出色了,你们年轻人看不顺眼,等你们将来慢慢改吧。”
“哪有那么容易?”朱桢摇头叹气道:“不扯这么远了,那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了。咱们还是只顾眼前吧——我寻思来寻思去,解铃还须系铃人。此案既然因岳父而起,眼下最好的办法,就是岳父给父皇上个书。”
“唔。”徐达不置可否道:“奏疏里怎么说?别忘了,我是不便干政的。”
“不用干政,就从纯军事的角度讲,说‘大战当前,国内稳定压倒一切’就足够了。”朱桢淡淡道:
“父皇是五百年出一个的军事家和政治家,不会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。其实就是那些陈规陋习,父皇起自底层,焉能不知道?这么多年都能忍了,为什么现在忽然忍不了?不过是因为陡然听到军粮失窃,岳父病重。以为势必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战机了,所以才会怒不可遏,连下重手。”
顿一下,他轻笑道:“岳父也知道,我家老头子比较容易上头,一上了头就不管不顾。”
“嗯。”徐达点点头,他可不敢跟老六似的妄议皇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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