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踢斛去,只能已火耗为由搜刮百姓……
不过那是张先生的事情,老张家现在的人叫张官保,距离张白圭还太远。
俸禄过低,人又不能饿死,自然是想法子另寻出路,这两招几乎在大明各地都有,彼此心照不宣,谁都不说,还能发扬光大,也算是传播学中的奇迹了……
这些踢出来的粮食,自然不都是粮长的,很大部分会进入县衙,你看看那户房陶庸,姿态优雅,有说有笑,摆明了是见多了这种场景,似乎对周福踢斛的本事很是满意。
顾正臣拦住了要离开的周大,看向又堆出尖堆的斛,走了过去。
周福抬起腿,刚想踢下去,就感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给砰了下,转过身看向地面,只见一枚宋钱落下。
“是谁?”
周福怒喊。
骆韶连忙上前,将地上的铜钱捡起来还给顾正臣,顾正臣手指翻动几下,握在掌心,冷厉地说:“这斛,似乎不止是四斗的吧?按照朝廷规制,一斛标准四斗米,六十斤米,即使堆出尖堆,也不可能用尽五斗米吧,是谁制了大斛?”
“你是何人,也敢问朝廷的事,滚开,莫要惹恼了某家,让你好看!”
周福撸起袖子。
远处的户房陶庸看清来人,连忙起身跑过去,还没到顾正臣身旁,就被骆韶给挡在外面,警告他不得乱说话。
粮长周大禄也走了过来,打量了下顾正臣,冷冷地说:“这就是朝廷规定的斛!”
顾正臣呵呵笑了笑,指了指斛说:“这斛若只是朝廷规定的四斗斛,缘何踢去如此多稻米之外,还能剩下四斗一升稻米?莫不是说你们踢了斛之后,这斛依旧有尖堆?”
百姓听闻,连连点头,纷纷指点。
周大禄阴沉着脸,呵斥道:“朝廷给多大的斛,咱们就用多大的,用得着你一个外人干涉?收粮乃是朝廷重差,闲杂人等不得干扰,你若再……”
“怎么,还能判我个寻衅滋事?”
顾正臣走至斛边,伸手抓了一把稻谷,冷冷地说:“斛有问题,秤应该也有问题吧?方才周大缴粮,原只需要补个七升,可你们拿去了八升有余。周大禄,你是朝廷选出的粮长,难不成你打算一升一勺粮食也不出,不仅让百姓出了路上损耗,还打算让百姓将你家的秋粮也一并出了?”
周大禄脸色铁青。
顾正臣将稻谷缓缓撒下,看着周大禄继续说:“照你如此办法,哪怕是百姓出了你家秋粮,也会剩下不少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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