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成不屑地抬了抬眉头:“雄鹰,霸绝一方?这个卜寿的口气不小啊。”
顾正臣凝重地点了点头:“相对于唐贤,杨百举等人,我最在意的,还是卜家。他们与官府的关系过于密切,就连时汝楫这种地方知县也巴结于他,甚至不惜重金,这些贪官污吏,不会平白无故巴结一个寻常大户,这里面定有我们不知情的事。”
巴结也好,贿赂也罢,目的是得到更大的好处,要不然谁给谁送礼。
可卜家能给时汝楫带来什么好处?
账册里没有提。
顾正臣用了半个时辰,翻完了两本账册,里面不仅记录了唐贤之子唐琥收钱,还记录了唐贤的管家唐二、师爷张九经收钱,杨百举、吴康、秦信的名字虽然不在里面,但也有迹可循。
比如吴康有个侄子名为吴驿,在晋江城做的是古玩买卖,时汝楫虽然没给吴康送钱,却在吴驿那里每年都会进购多达一千两的古陶瓷。
这种迂回受贿的路径虽然隐蔽,但并不是没有破绽。
顾正臣合上账册,有些头疼。
都说大明开国初期民生凋敝,百姓穷困潦倒,顾正臣走过惠安县,虽说没见饿死人,但也没几个能一天吃三顿饭的,一些百姓更是家徒四壁,几乎没了活路。
可硬是在这种破败的地方,惠安县县衙竟然在短短四年时间里,搜刮出了至少五万两白银。
这里面除了私分县库钱粮外,恐怕大部分都是加税于民、加税于商索取来的。就如双溪口的百姓,没有鱼也收渔课,额外还得买票盐。
“抓人吗?”
张培活动了下手腕,很想亲手将这些贪官污吏全都抓起来!
顾正臣将手拍在账册之上,手指扣了扣,摇头道:“这账册关系的人太多,没有一个月,很难将所有人审问清楚,一一定罪。可对方不会给我们一个月了,高晖将至,他可是行省参政,有权压制我。所以……”
萧成冷了脸。
张培着急起来:“总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吧,账册之下,高参政也不好反驳。”
“保管好了,丢了的话,整顿泉州府官场可就难了。”顾正臣起身,将账册交给萧成,然后看向张培:“高参政这个时间来泉州府,本身就是他们请来的帮手,寄希望于他就太天真了。账册落到他手中,他有一万种方法否认账册,也可以让账册消失。”
萧成将账册收入怀中,贴身存放,冷着脸问:“难道什么都不做?”
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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