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棡见陶海离开,对顾正臣问道:“先生,他的话有许多矛盾之处,似是一个蹩脚的故事,并不顺畅,也不合情合理。此人该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?”
顾正臣转身看向大海,轻声道:“他所述之事确实有许多问题,但也不是不可查证。四百多人一起出海,虽然是十多年前的事,但只要查,还是可以查出来,靠岸时,让军士给苏先秦送一封信过去,调查此事。”
朱棡了然,问道:“即便陶家四百余人出海是真,也不能说明陶海所言之事为真。”
顾正臣敲了敲船舷木板,嘴角微动:“他知道一跳一丈多高,三四丈远的袋鼠,手里还有如此重量的狗头金,不管这故事是不是真的,他知道澳洲是一定的,这些事,杜撰不出来。等等吧,看看他的海图,若当真是澳洲的位置,至少说明他本人去过澳洲,或者是,他接触过去过澳洲的人。”
朱棡看向舵楼方向。
舵楼中,陶海凭借着记忆,用了一个时辰绘出了一份海图。
顾正臣接过海图之后看了看,脸色明显变得凝重起来。
海图中虽然有些错误之处,或者是疏漏之处,但确实将澳洲的地方给标注了出来,大致方位与自己掌握的舆图有些偏差,但差不太多。
虽说这海图没有澳洲的完整舆图,只是局限在了澳洲以北的小局部位置,但前往澳洲的海路基本已是清晰,仅从海图来看,他是知道澳洲的所在地的。
讲述的故事有许多破绽,但海图上的破绽并不多,反而佐证了陶海的一些话的真实性。
顾正臣将海图交给朱棡,然后对陶海道:“待在水师好好干吧,会有你出头的一日。”
陶海谢过,转身离开。
朱棡皱着眉头审视过海图,轻声道:“这海图确实有些东西,不过我还是那句话,这个人——还需要调查清楚才行。”
顾正臣含笑问道:“一个人,在水师里面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?”
朱棡笑了。
整个水师航行,又是在船上,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没什么用的,何况还是一个边缘人物。
五月下旬的金陵,在稀疏的知了声中开始燥热起来。
朱元璋身后的内侍不断扇风,可似乎依旧是一股股热浪。
毛骧匆匆入殿,递上了一份文书:“陛下,收到消息,永嘉侯乘囚车正朝京师而来,现已进入江西地界。”
“谁?”
朱元璋愣了下,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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