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说道,“朝真公主生母早亡,她被赵构的生母韦氏扶养长大,因此待赵构很亲近。汴京市井传言,朝真公主如此筹谋,都是为了能襄助她的兄长,有朝一日取得皇位,收复燕云,再兴大宋哪!”
康王赵构。
这位皮肤黝黑,面色沉静,像是铁打成的女真将军将目光放在了群山之后的远方。
有朝一日——完颜娄室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赵构的名字——有朝一日,他要当着全天下的面,将她那位兄长剖开肚腹,斩下头颅,将他的尸体拖在马后,一路拖回上京,让那位心如蛇蝎的小公主哭瞎她的双眼,他才算报了今天的仇!
他才算是替大金除掉了这个敌人!
金人走了,但宋军也不能立刻返回。
肯定有人先跑回去送捷报,太原城里一片欢欣鼓舞,喜气洋洋,但还有大量的人得留下来。
往开心了说,满山谷都是战利品,金人浑身都是宝呀!他们的弓,他们的铁骨朵,他们的铁甲,连他们的脑袋都是最最珍贵的战利品。
往不那么开心了说,满山谷都是他们同袍的尸体,他们也得一个个分辨出来,用小推车装上,推回山下去妥善安葬。
除了这些之外,还有许多人是走动不得的。
他们受了很重的伤,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战友点着火把,在山谷里翻翻找找,而将他们抬到山谷外的营地后,就再没什么人管他们了。
医师自然是有的,但伤员这么多,怎么管得过来呢?
田三哥躺在湿漉漉的干草上,他原本整个人也是湿漉漉,臭烘烘的,现在就更难受了。打了一天的仗,他们却是从三日前就到了这里埋伏的,这三天吃干粮,喝冷水,说是以逸待劳,不过是强撑罢了!
现在他用命拼赢了这场仗,却被扔在这里,跟一条死狗似的没人理睬。这是便宜了谁呢?
这个西军老兵惯常是不发牢骚的,可那个金狗砍在他大腿上的一刀实在是太疼,现在不仅疼,又被泥水泡了这么久,不仅疼,带着整条腿都又疼又胀,像是肿起来了似的。
他知道这伤不好,但一个“贼配军”,好不好也只能忍,万一忍到伤口痊愈,活下来,或者大概率发烂发臭,过几日被抬去埋了,不过就这两条路罢了。
他什么做不了,就只能躺在那发牢骚。
这破窝棚里的一排人,也只有他这样硬气地发发牢骚,剩下不是已经昏迷了,就是在乱嚎乱叫。
听得心烦。
忽然有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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