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言语了。
垂拱殿内的每一件摆设都在渐渐拉长影子,衬得君臣俩形单影孤。
李纲是个傻的,傻在他一腔忠诚,信官家金口玉言不会偏他,更信这卑鄙无耻的事不该是大宋官家能干出来的。
“他确是个忠臣,”耿南仲说,“只是不体恤官家。”
不体恤,官家弃了他也怨不得官家。
“这事瞒得一时,”官家说,“哄了李纲一个有什么用?”
耿南仲就垂了眼帘,坐在角落里想,过了一会儿,忽然起身走到官家身边。
夕阳落在他的脸上,将他的鼻子和嘴巴抻得越来越长,像是一根针,轻柔地扎进了官家的皮肤里。
他的窃窃私语也一同传进了官家的心里。
“官家,”他小声说道,“官家难道看不出,康王的倚仗究竟为谁吗?”
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,残烛化作了灯油,满满地盛在灯盏里。
尽忠已经退下了,怀揣着对奖赏的期待和未来的憧憬,他回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偏室里,叫来一桶热水,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,又吃了些热粥,漱过口后就睡下了。
赵鹿鸣一夜没怎么睡,天亮时听到这样的消息就更睡不着了,对着油汪汪的灯盏在那沉思。
她当初会同曹家订亲,防的就是官家哥哥的这一手——她都定了亲了,天下再没有一女二嫁的道理,官家是大宋的官家,他得要脸吧?
但官家的行动告诉她:他是不准备要脸了。
不要脸,但也不是完全不要脸。官家既坏且怂,没有勇气独立完成一件坏事——他是她的兄长,却连让使者脸一绷给她架回去的胆量都没有,非要用骗的。
这个水平并不令她感到意外,但她到底要如何应对呢?
留在太原吗?
她可以留在太原,太上皇和官家的诏令不同,她可以用这个当借口拒绝他们。留在太原,她身边虽有个梁师成,对她造成的桎梏几乎是微不足道的——梁师成是个太监,太监对作战的将领有威慑力,对她一个帝姬可没有威慑力。相反他想统兵就要倚仗她,心中再不情不愿也没有办法。
留在太原,接下来她可以做什么呢?
太原保卫战已经打了很久,毫不客气地说,靠着她构筑出的太原防线,她已经改变了历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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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路军两个多月无寸进之功,东路军无法与其会师汴京城下,就必须尽快退兵。在这条历史线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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