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御街上挤满了人。
那些布置好的拒马早就被拆掉了,除了乌泱泱的人头之外,一眼望过去,只能看到长长的血迹。
先是驸马曹溶的血,自西面的大梁门抬过来,那血也流干了。
而后就变成了金人的血。
每一个女真老兵都是全副武装的,以一敌百不在话下。
可他们面对的是的几万,甚至是十几万愤怒的汴京百姓,那无数双拳头,无数根棍棒、门板、耙子、铁锹将他们淹没了。
“咱们还上吗?”高三果问了一遍又一遍。
赵俨沉默了一会儿,摇摇头。
“驸马已经将咱们当做的事做尽了。”他说。
内宦们是抖着腿出来-->>
的。
准确说,他们整个身体都在抖,抖得筛糠似的,明明手里捧着诏书,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。
他们怎么说得出呢?对着曹溶的尸体说?还是对着这一地的血,对着这百十来个不成人形的金人和被打了个半死的金使说?
就连种师道的军队见了曹溶搏命,都悄悄退下去了!
“自今日,今日起,”梁二五的牙齿轻轻作响,结结巴巴,“对金一切事务……交由李纲处置!”
跪在曹溶身边的康王赵构抬起头,轻轻地看他一眼。
那一眼又冷又利,可梁二五看了他,一瞬间心里就定了下来。
还是圣人做得对呀!
他那份白麻诏书像是个火里刚取出的栗子,立刻就递到了李纲的手上。
岂止是对金的一切事务,官家甚至还给他加官进爵,封了个尚书右仆射!这还是君吗?这已经跪得痛快了!
许多双眼睛都望向人群中心的这位宰执,有赞许,有期望,有嫉妒。
只有李纲捧着这份诏书,没有立刻行礼谢恩,而是站在那愣了一会儿。
有泪水默默落在地上又溅起,化为微不足道的水珠,打湿了一点曹二十五郎的衣袍。
晚餐时间还没到,赵鹿鸣躺在窗下的榻上,睡了一会儿。
她睡得不踏实,因为她被困在宫中,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她不知道她那二百个辽人亲兵是成功阻止金使,掀起暴动,还是束手就擒,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蹲在牢狱里吃麦饭呢?
她就这样在榻上翻来覆去,做了许多昏暗而可怖的梦,直到韦氏匆匆走进来。
这位养母是慈爱的,但她的慈爱也很有分寸,比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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