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得自己好惨。这样折腾下去,有没有小命到瓜州,还得另说。也不知那御医开的什么药,喝下去不久她就昏昏欲睡,可脑海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,睡意排山倒海压下来,她硬扛不住,想那就先睡一会儿吧,等下让知雨叫醒她,她阖上了眼。
殊不知,她这一睡竟会如此的沉!再醒来,她人已不在法门寺。马蹄阵阵,车轮滚滚,她在西去的路上了。百里秦川之上,一轮红日冉冉而升,朝霞满天。
沉睡方醒的温乐公主,呆呆望着窗外,幽声道了句:“保重,鹿隐。”
法门寺,鹿隐半夜醒后就再未睡着,睁眼到了天亮。外头的动静起初听得还很清楚,渐渐的,听不见了。几只雀儿在窗棂上蹦跳啁啾,一束阳光透窗照进室内,照亮了他清瘦的脸庞。昨晚,他就知道了对他的处置结果,也知道公主曾力保他,他内心感激万分。能活着,已是万幸。
他从枕下拿出那条红纱巾,紧紧攥在手里,含泪笑着道了声:“公主,珍重。”
两岸茂密的芦苇荡随风起伏,水鸟在河面上飞掠,三五只竹筏顺流而下,渔公唱起了小调,歌声悠扬婉转,回荡在白云碧水间。
深浦里,野风香,燕归帆尽水茫茫。
芳踪无处觅,愁煞了薛郎。
泪痕浅,酒杯深,日斜人散暗销魂。
误惹百花心,情恨与谁论?
楚烟轻,湘月沉,蕙风兰思寄清琴。
梦馀觉湿枕,别后又一春。
君庭空,玉阶凉,远情深恨自难忘。
凝睇春水上,花谢忆丹娘。
远处的山冈之上,背对着磅礴的旭日朝晖,几个黑影耸然而立。他们俯瞰着谷川,那有一条长长的队伍在驰骋行进。
“主君,暗哨来报,昨夜廖菊阳撞墙自尽,没死成。”头发灰白的老者向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禀报道。
男人身披玄色披风,身量颀长瘦削,面色苍白,挺直的鼻梁下留着一撇淡淡的胡须,薄唇紧抿,若非一双黑眸静谧深邃,透着幽亮的光,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座毫无生气的雕塑。
“废物。”李光魏淡淡道,“高看他了,弄死,念他尚算忠心赏他个痛快。”
老者应是,退下安排去了。
李光魏指着细如一条线的车队,对站在他侧后方如一头沉默巨兽般的吕游龙道:“当今可以排前十的高手,那儿有五个。李申已经交过手,比你稍逊一筹。温在恒、柴峻二人是后起之秀,在同龄人中算出类拔萃的。铁臂参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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