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峻回来后的第三日,离家数月的柴宗理也回来了。
朝廷的大军占领秦州后,本来形势一片大好,士气空前高涨,也不知东都朝廷发生了何事,一纸诏书从天而降竟忽然撤了主帅司马勤的职权,改由兵部左侍郎冯鹤之代统三军。
冯鹤之人如其名,身条瘦长,疏眉细眼,深绯色的官服加身,迎风招展,好似一面裹着竹竿的酒招子。司马勤看着这只红衣细脚鹤,一头雾水。此人不在衙署里舞笔杆子斗嘴皮子,跑来西北统领三军?虽说他自个当初拿下西征统帅也是颇费了些手段,可即便换人,也不能换成个书生啊!此人若有几分孙膑之才倒也罢了,然他并无,肚子里倒是有些墨水,可上了战场,还能用墨水喷死人不成?
司马勤极力压制着满腔火气,神色僵硬的向冯鹤之打探朝廷的用意。冯鹤之笑眯眯恭维了一番司马勤的战绩,而后面露为难之色,犹犹豫豫,最后道了声罢了,拉起司马勤的手,在他手掌心写了个“王”字,合上他的手指,露出意味深长一笑。
王?司马勤凝神深思,脑海里忽地灵光一闪,想到了一人——御史大夫王舆!此人刚正清廉,官誉极好,去年因处置岐州邪教案得力,颇受天家倚重。就连曾经驻守平凉郡的老将军佟焕被他给参了一本,百口莫辩,最后一气之下乞骸骨回乡种田去了。难道他也被王舆给参了?司马勤想起被封为西征统帅那日,下朝后,他的心情自是愉悦无比,在同僚恭维说笑声中走下台阶,一不留神踏空了,往前猛窜了两三步,撞到了前面的人。那人转身,伸手虚扶了他一把,笑道:“司马大将军如今统率三军,被陛下寄予厚望,可得留神呐!”
司马勤摸着下巴咂摸起来,冯鹤之的上峰是兵部尚书安士贤,安士贤是江左相的人,冯鹤之不用说也是个左党,他此次来西北,身边便跟着驸马都尉江英树。眼下时机大好,谁不想来捞把军功?统帅落到左党的手里,他不奇怪,他奇怪的是他跟王御史八竿子够不着,平素也没得罪过他,怎么参到他头上来了?
关键参他什么罪状?他既不贪财也不好色,也未曾对朝廷出言不逊,况且才打了一场大胜仗,他自问没落下什么把柄。司马勤回到洛阳才搞明白,原因出在自家闺女身上。说出来真是气死个人,她闺女十八了还未出嫁,去年明明相看好了一家,都要下定了,她临时反悔,哭着闹着把亲事搅黄了。问她为何相看得好好的咋又不中意了,她摇摇头只说差太远了。现在司马勤终于明白了,你把人家跟柴少主比,可不差太远了!
他闺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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