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,舒婵一行返程途中,草木燃烧后的灰烬纷纷扬扬,漫天遍野。问了从火场退下来的人方知火势虽已被控住,奈何起火点太多,官军连夜奋战至今仍在东奔西扑。好多参与救火的人被烧伤了,在前方河岸搭建的营帐里集中救治。
舒婵思虑片刻,吩咐车夫改道前往河岸。到了地方,眼前景象好似恶战后的沙场,地上歪七扭八的躺满了人,皆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,谈话声、叫嚷声、哀嚎声混杂在一起,乱糟糟的。几名军医穿梭其中,忙得脚不沾地。
知雨上前找到一名冯姓队校,说明了来意。冯校尉朝马车望了望,欣然欢迎,忙命人清理出一顶营帐,把舒婵等人迎了进去。一上午,舒婵就在这简陋的营帐里,接诊了一个又一个伤患。军医们起初不信,对于那些烧伤严重的,连他们见了都发怵,这位舒娘子,瞧着柔柔弱弱,难道不害怕?围观了一会儿后,军医们不由得对舒娘子刮目相看,她非但不害怕,比他们都要镇定自若,且医术十分了得,有些诊疗方法是他们从未见过的。
一直到午时过了,舒婵才清闲下来,扭头看向在角落里帮彩墨捣药的东根,喊他过来,将他搂在怀里,正想问他饿不饿,就听见他的肚子咕咕直叫。
“姑姑忙忘了!东根想吃什么?”
“想吃姑姑做的羊肉汤饼。”东根嘟着嘴答道。
舒婵笑了笑,让彩墨从马车里拿了些糕点先给东根垫肚子。恰好冯校尉一手提着水囊,一手拎着布袋走了进来,满面歉意的说道:“舒娘子忙活了一上午,连口水都没顾上喝。咱这如今也没啥可招待舒娘子的,舒娘子若不嫌弃,这米浆和烙饼先将就着果腹吧!”
“劳烦冯校尉了。我瞧着这次调派来灭火的官军少说也有上千人,伙食是如何解决的?”舒婵问道。
“前面几日都是吃干粮对付的,有时寺里的僧人还有附近的乡民会送来一些吃食。主要是咱们也没想到山火会持续烧这么久,将军见兄弟们吃不饱,便调了火头营来,昨个才搭了锅灶。这饼子便是方才出锅的,还热乎着呢!”冯校尉憨笑道。
“可否借锅灶一用?”
冯校尉以为舒婵吃不惯干粮,要借锅灶自己动手做,又不是什么大事,便大手一挥带他们去了火头营。然而,舒婵接下来的行动却让冯校尉惊掉了下巴。舒婵先是让跟车的随从买了几头羊回来,请火头营的伙夫帮着宰杀切割,然后在几口大锅里炖起了羊汤。浓郁的肉香味儿把众军士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,大伙儿无不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等着肉出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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