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的酒神祭是格外的热闹。
水道上。
道士与鬼面女在一艘艘画舫间飞身相逐。
长街上。
薄子瑜领着一帮衙役撞散人群卖命狂奔。
“让开!让开!”
“衙门办案。”
衙役们喘着粗气,盯着前头的鬼脸女,像是瞧着一堆银子,直勾勾眼冒绿光。
可薄子瑜瞧着渐渐甩开他们的两人,却是头皮发麻,暗自叫苦。
这两人都是横行无忌的主,在一艘艘画舫上大大出手,可殊不知,能上画舫的客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?
这不,鬼面女钻上画舫,把上头的一干客人胡乱推向身后当了盾牌。几个年轻公子哥倒霉,上一刻还在临栏吟咏,下一刻就被通通扫进了水中。
薄子瑜心惊肉跳。
遭了。
那是学政家的公子和书院的一帮秀才。
转眼间,道士又横冲直撞进了一艘画舫,收势不住,把席上一块屏风撞了个稀烂。
薄子瑜头皮发麻。
完了。
那上头是吴道子的真迹,是县令每年都要拿出来炫耀的宝贝。
不一阵,两人又转战到另一艘画舫上,吓出了一对光屁股的男女。
薄子瑜脑子一懵。
怪了。
那不是县丞大人和他那儿媳……哎?
薄子瑜复杂的心路历程略过不谈,李长安是猜想不到,也顾不上的。
他纵身在画舫间飞掠,嗅着鬼面女留下的花露水的味道,已然渐渐淡薄。
寻思着是否该痛下杀手,譬如,赏她一记风火雷!
可一来身处闹市,恐怕伤及无辜;二来,心里确实有许多疑惑未解。
终究按下心思。
又是奋力一跃。
“砰”的一声,撞进了一艘画舫的尾楼。
顾不得周围乱糟糟的呵斥与惊叫,循着气味儿,再次奋力一冲,却是撞进了一团烟雾当中。
…………
今夜里。
最受欢迎的节目,除了胡大娘的戴竿绝技,就属李家画舫上,据说是重金延请来的西域幻术师——石火罗所表演的烟幻术了。
此人看来高目深鼻,留着一嘴大胡子,穿着件蓬松宽大的袍子,施施然地往舞台上一站,身边别无其他道具,只有七个不同颜色的鹅颈罐子。
只瞧见他双手结成莲花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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