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吞没。紧接着,涟漪从那一点荡漾,一个轻快的影子从中探出身。
那像个人形的式神,挣扎一双大大的、纯黑色的眼睛,直勾勾盯着你看,也不眨眼。她身上没有绒毛也没有鳞片,但看上去光滑又坚硬。她的背上和手肘都有鳍,泛着彩虹似的光一闪而过,手上还有蹼。更奇异的,大概是那条黑色的鱼的尾巴,有力地在水中摆动着。
阿鸾见过水生的妖怪,但头一次见这样的。她跑到岸边,试着伸出手,寒水姬却向下一钻,又从更远的位置探出来,像一条灵活的鱼。她甩尾巴的地方,结出一片破碎的冰渣,顺江而下了。
“她胆子小”慕琬说着,摆摆手唤她过来,“你到江底,把所有的人的尸块捞上来。”
她一下子就潜进水里,不见了。黛鸾很遗憾没能多看几眼。几个人就在江边等着,从站着到蹲着,从蹲着到坐着。等到所有的百姓都醒来,在街上来来往往,也没见冒个泡。
“你这式神,别是跑了不成。”
施无弃闲的要命,在江面打着水漂。慕琬瞪了他一眼。
“不可能。”
“行吧行吧,但愿真相早日浮出水面。我可是等累了,要去后头的茶楼歇会。阿鸾不来吃些什么?”
施无弃用大拇指向后比划一下,阿鸾马上点点头,屁颠屁颠地和柒姑娘走了进去。山海也不说话,只是盯着水面。他三番五次地揉眼,看来也是乏了。
地面儿逐渐热起来了,他们时不时地擦着汗。许多人看到他们,有人觉得奇怪,有人就去解释,也没谁贸然打搅。等了多时,忽然有人在身后喊他们:
“哟,道长,女侠。”
两人回了头,一个精瘦的人挑着两担水给他们打招呼。山海立刻认出,他就是之前拼桌吃饭的那个独身的小伙,给大户人家盖楼做工的那个。他问他们在做什么,山海简单地说了情况,但也没过多透露什么。他只是说,河里捞上了不止一具尸体,还有另一个工人。
“哎呀……你们说的,别是我们队上的工友。”
眼见他面色变得很差,山海追问下去。
“嗨,我们都知道,他爱他婆娘的很,怎么会弃她呢。早一个多月他就盘算着怎么给她过七夕节了。没记错,好像是个裁缝,长得还行,就是脸上有点儿疮。我也就见过一次,带着饭来看他,转身进了主雇的屋。他才难过地说,他知道他婆娘水性杨花得很,但自己也没本事,只能忍气吞声。有时候发起火,她哭得那叫一个惨,演得那叫一个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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