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交给你一个任务。”
朽月君说这话的时候,尹归鸿并没有在听。
他眼里像是只有那把刀,那把曾属于邪神摩睺罗迦的牙。他缓慢地用浸过药水的布擦拭刀身,对突然出现的朽月君与他突然出现的声音视而不见、充耳不闻。
“翅膀可真算是硬了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朽月君竟也没有多带几分情绪,就好像对方的冷漠在他的预料之中。他坐在窗边,看着室内这个认真的男人,发出一声怪笑来。接着,朽月君仰起头,张开嘴,缓慢地将手伸入喉咙,取出一把长长的、轻薄的剑。
剑尖指向尹归鸿的额头时,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慢慢抬起了头。他的脸上没有表情,自然也看不出任何感情。他只是这样板着脸,如墙壁般坚硬而寒冷。但那双眼睛分明闪烁着奇异的光,光源是朽月君没有挡住的月亮,或是剑身反射的寒芒。这双眼睛传达出从未改变的情感,便名为愤怒。
就像是一团灼灼燃烧的火焰。随着时间推移,它并未趋于平和直至熄灭,而是愈发灼热得令人胆寒。于是,它烧死的灵魂、燃尽的白骨、煮沸的鲜血,都被压制、被固化成千锤百炼后冷却的铁。每一次锤炼使它更牢固,每一次打磨都使它更锋利。
但到了最后,它还会记得令自己成为这般模样、令自己想要斩杀的事物吗?
它还会记得自己最初的样貌吗?
朽月君并不在乎。
“你的眼神,倒是和那个人越来越像了……”
“像,但从来不是。”
“哦。是不是不重要,”倚靠在窗框的朽月君耸了耸肩,“重要的是,好不好用。”
“你不断地在暗中推波助澜,就是为了创造出好用的棋子?我定不是你唯一一个加以利用的人。其他恶使的事,我早有耳闻。但我并不在意,我只有一个夙愿。”
“这般忽略缘由而眼中只有目标的样子,正和那人像极了!不论你承认与否。就连嘴硬这点也像得可爱,简直让我有点怀念呢。”
这番措辞想必是斟酌过的,而斟酌过的措辞还令人觉得混蛋,那说话的人一定是混蛋本身了。过往的尹归鸿或许会被轻易触怒,可现在不同了。这些混账话只会沉淀下来,落在他心里,在他需要的时候转化成为己所用的力量。这便是嗔恚之恶使的能耐。除此之外,他的存在还能随意煽动人们内心的愤慨,强化仇恨而激化矛盾,并从这新生的情绪中汲取更多力量。恶使就是这样可怕的东西……若要让他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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