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惠没有睡好。她好像一整晚都在做梦,断断续续的。但她但凡睁眼,立刻又忘记自己梦到了什么。一定不是美梦,否则她为何每次醒来心跳都如此剧烈?具体看到了什么景象,也就不必要想起来了。只有痛苦层层沉淀,让她辗转反侧。
天亮了,去工作吧。忙起来就什么都不会想了。
一路飘到报馆,梧惠麻木地坐在办公桌前。今天好像也没有特别多的事要做,她拿起稿子,反复审阅了半天,字只从眼前晃了一圈,留不下任何印象。其他同事在忙自己的事,同以往任何一个周一一样。她看了一眼欧阳启闻的位置,一如既往地空着。
梧惠从来没这么强烈地盼着他来。她未必会将昨夜的事都说出来,但至少见到日常熟悉的身影,会让她安心一些。
不是该入春了吗?怎么直到现在,还是这么冷。她抬头看向窗户,紧紧闭着,也不知哪儿来的风。
头还没来得及重新低下来,就有其他部门的人风风火火破门而入。
“欧阳是你们这儿的?他出事了——人在中心医院。”
梧惠一惊,立刻有别的同事夸张地叫出声,抓着来者问个没完。梧惠晕晕乎乎听了个大概。好像是启闻昨夜蹲点采访,结果现场发生冲突,他被卷入其中,伤得不轻。记者当然是容易受到误伤的高危行业,这点时常被人们忽略。据说当时很混乱,还是认识的人给报馆捎了话来。这会儿,他已经一个人在医院躺很久了。
她耳边的声音一阵高一阵低,隐隐约约听到了“绯夜湾”的字眼,这一下脑袋更晕了。还没反应过来,总编辑便差她去医院看看。这当然属于工伤,他们上心得很。何况人人都知道欧阳启闻和梧惠是老同学,让她去探望再正常不过。
从家到报馆不远,从家到医院也不远,只是从报馆到医院要走上些时候。为了快一点,总编特意给梧惠安排黄包车,眼看着她“快马加鞭”地赶过去。在路上她还琢磨,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。她和莫惟明在绯夜湾的时候,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。
中心医院是莫惟明工作的地方。如果能碰上面,她得把这事儿告诉他。
“莫医生?刚走。”玉树告诉她,“他早上就来了一下,说自己没休息好,手抖,操不动刀。他今早就来请了一趟假,二十分钟前就回去了。”
“怎么搞的……”
“姓欧阳的病人是吧?就是这儿了。我先去忙,有事你可以叫附近的护士来。”
“好,好,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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