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雍注视着钟紫言,心头煎熬挣扎,是的,他在害怕,一直以来,门中诸人都不知道他这位黄龙殿殿主最怕什么,此时他的恐惧被掌门瞧见了,他怕好不容易挣来的升腾光景又跌回家破人亡的境地,届时是否还有另外一个掌门,另外一个陶老祖、另外一批悍不畏死砥砺前行的门人师兄弟重头走一便当年的路。
钟紫言度步良久,负手立在门口,望着外面一眼能看到的万人广场间,正有一群孩子嬉笑怒骂,那些都是门中未来的希望,他平静说着:“五十年支绌捭阖,才攒下这偌大基业,一夜的冲头念想,就有可能将之毁于朝夕,说来确实恐怖。”
简雍静静听着,此时的黄龙殿间,落针可闻。
“可光阴短暂,韶华易逝,你我能再等五十年一百年,周洪和有为,他们能等的了么?”
钟紫言苦涩闭目,良久后又睁开眼,目光决绝:“上古兵祖所云,善战者,先为不可胜,以待敌之可胜,此为先胜后战之道,不可胜在己,可胜在敌,而今时,敌人内部显露溃败之机,正是可胜之时!
凡胜者,可知而不可为,而我门中此时正是胜迹显露之时,时不我待,成大事者,哪能尽占利处,此乃狭路之争,正是斗勇斗狠的时刻!”
简雍脑中嗡的一声,若日光炸裂,心头振奋,又极力克制,“可陶师叔尚未表露心意,咱们是不是问问他老人家的意见?”
钟紫言颔首点头,他做这个决定,牵涉道统安危,没理由交代陶师伯,门中上下也不好调派。
正在思考时,殿外苍老轻笑声响起,“我一生历险无数,南北还是有些交好有人,等的正是这一日,自可助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臂之力。
况且,我与那柳江宁也是该将仇怨了解了。”
二人齐齐将目光望向殿门,一袭赤红长袍,银发齐束,白胡垂胸,正是陶方隐陶老祖。
“师伯,你赞同我?”钟紫言大感意外,自他前日归来就不见陶方隐身影,此时竟然及时出现,难道是提前就料到了什么。
简雍愣神:“您如今修为愈发高深难测,正是闭关登峰之时,也要参战?”
陶方隐捋须笑了笑,“寸进不得了,金丹七层毫无晋升松动契机,正该出去走走。”
钟紫言喜色浮面,陶师伯如此积极,稍有出乎他所料,但先前大体还是能猜到,这位老人家向来支持自己。
连陶方隐都同意,简雍没有理由继续劝阻,一番商谈,与钟紫言确定了计划,便定下下月就由陶老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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